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漫空空】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暴君的情妇》 作者:夙云    内容简介:   他是至高无上、残忍蛮横的暴君;她是悲天悯人,以救人为己任的女医,彼此对立的立场,似乎注定了这场激狂的爱恋要谈得惊天动地……黑夜萼不相信世上有如此专制冷绝的暴君,她决定亲自到宫廷去觐见君王,提出谏言。邪刹对这个肤白如脂、浑身散发着神秘气质的黑发东方女子惊为天人,但她也未免太高估自己,竟然妄想改变他这个一国之君?在乌托邦王国的大殿上,一场翻天覆地的恋情,就此展开…… ================== 序言   黑氏家族,是一个情妇世家,同时也是一个备受“诅咒”的家族。   传说中,在不知多少年以前,曾有一个女人,她身着素袍,一脸哀戚地面对着屋檐下已缠捆好的绳索,她默默流着泪,心中累积翻腾的仇恨像烧不尽的大火。   “可恶的黑家女人,竟然抢走我的丈夫……哼,在我上吊自缢之前,我,诅咒姓黑的全家族,世世代代绝子绝孙。我死后更要变成厉鬼,让你们黑家子孙不得安宁,不得好死……”   她的“诅咒”,居然从她断气的那一剎那,开始紧紧尾随着黑家的子孙。   在那之后的许多年,“诅咒”竟然成真。中国人一向讲究“多子多孙多福气”,可是,时至今日,对于曾遭受诅咒的黑家而言,全世界绵延的子孙人口数,竟只剩下寥寥十人而已。   这个“情妇世家”每一代子孙都深受诅咒,只要成为男人的情妇,抢了别人的丈夫,必惨遭横祸,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目前硕果仅存的黑家十位女孩儿,不管她们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她们都面临着这骇人的“诅咒”。   如果,这真是她们注定的命运呢?   她们能躲得过吗? 楔子   她是一位很美丽的女人。   鸟黑闪亮的长发,白皙的皮肤,蓝色的眼珠,精致的五官,她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美人。   因为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所以,才会得到无上的恩宠。她让‘乌托邦’的君王,无法遏止地迷恋她,狂爱她。   但是,‘乌托邦’君王浓烈的爱,却让她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中。   她被关在囚塔整整九个月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乌托邦’的继承人!她怀了‘乌托邦’君王的孩子。   她恨这孩子。她被迫有了君王的孩子,对她而言,这孩子根本是孽种!   是孽子!   但这孩子也将成为她复仇的“工具”。   她要她的孩子,永远活在仇恨之中!她要孩子的父亲,一生一世都在愧疚中度过!   所有的煎熬即将过去,她临盆的日子就是她复仇的日子。   囚塔内传来哇哇的啼哭声。   是名男婴。   ‘乌托邦’的君王邪斯欣喜若狂!   男婴遗传了他母亲美若天人的容貌,卷卷的黑发,无邪的笑容,配上一双湛蓝,与他母亲一样的大眼眸,眼神充满对这个世间的希望与期待。   在他父亲的怀中,男婴哇哇叫个不停。   “谢谢你,为我生下孩子!海伦,我爱你。”君王邪斯充满感恩地说道,做父亲的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你看,我们的孩子真美,”对孩子而言,父亲是光明慈蔼的;但对海伦而言,面前的君王是骯脏污秽的。   她脸上写着憎恨、怨慰,以及无比的仇视。她侧过头,完全不理睬邪斯与孩子。   邪斯一脸阴翳。   难道,他错了吗?   孩子的诞生,也无法挽回海伦的心?   堂堂君王邪斯,仍对他的爱人和颜悦色。“海伦,你想,我们该为他取什么名字好?他是我第一个儿子呢!将来也是‘乌托邦’的继承人——”   海伦的双眸如在深海中般的冰冷——这孩子是生来克母的,他命中带“剎”,他是煞星啊!她生了一个会令‘乌托邦’灾难连连的君王——这是她许下的“誓言”。   太好了。   太棒了。   她的仇恨将会围绕在茅利塔大神殿,永永远远——   她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这一刻,她蓝色的眼睛竟炯然发光,邪斯着迷地望着她。   “邪斯,我想好名字了——”她孱弱道。“就叫他邪剎吧,好不好呢?”   “邪剎?”   邪斯猛点头,海伦竟肯为这孩子取名字!就算这名字听来是如此邪恶,但邪斯却毫不在意。“好!好!   好,你说好就好,你高兴就好……”他伸手轻触海伦的面颊,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你好好休息吧!等明天一早,我立刻派人把你迎接出“祭坛塔”,并且举行盛大的祭典,庆祝邪剎的诞生……你是一国之后,是我邪斯的妻子……”   邪斯诉说着许多“承诺”,但海伦却沉沉地闭上眼,似乎睡着了。   他不敢吵醒海伦,于是把孩子放在她的身旁,并为他们盖好被子,恋恋不舍许久才离开。   一走出“祭坛塔”,他便振奋地向所有聚集在茅利塔大神殿的人员“宣誓”重要的讯息。“我的第一个儿子邪剎诞生了,这真是自我登基以来,最重要、最特别的时刻:这是‘乌托邦’的大事——他命令道:明天,全国人民放假一天,以示庆祝,并举办盛大庆典……”邪剎的出生,真是举国欢腾啊!   邪斯自以为是地暗忖:   海伦一定会因为孩子而爱上他的。   这一夜的“祭坛塔”,有几许不一样。   囚塔内特别的阴森、寂寥、诡谲,还有无限的悲哀。   这些情况不应该发生在这一刻。   明天,邪斯君王就会派奴仆及轿子来迎接海伦,和儿子邪剎……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   海伦是‘乌托邦’的王后,邪剎则是王子。   其实,“祭坛塔”原本是关死刑海伦蹒跚地从床上爬起来,邪剎仍安详地沉睡。当海伦有动静时,他嘤嘤喃喃,本能地四肢舞动起来,寻找妈妈。   海伦一脸无动于衷,没有做妈妈的喜悦。   因为,她恨邪斯,更迁恨于邪剎。   她的心已死——   而这仅剩的肉体,也将一并随她的心离开。   她相信——这就是对邪斯最好的报复!   她取出藏在枕头下的一把利刀,缓缓地将刀锋朝向自己。   带着崩天的仇恨,她抱起她的儿子邪剎,笑得狰狞、疯狂。“哈!哈,邪剎,我的儿子,我要让你亲眼见到你母亲的死状——”   海伦将刀子朝自己的颈子刺下去,倏地血流如注,血液喷向邪剎,小婴儿的脸庞瞬间全是母亲的鲜血。   邪剎本能地仰天哭闹,海伦把婴儿抱得死紧,由海伦颈动脉流出的鲜血,好象长江泄洪,不断流到邪剎的身上,再往下滴流。很快地,白被单被染成红色……   邪剎的哭声,传遍整个大神殿,邪斯君王在一群护卫簇拥下奔向“祭坛塔”——   铁门霍地一开,所有人皆愕然地面对这骇人的景象——   邪斯国王的脸泛白了。   海伦母子两人浑身沾满鲜血,邪剎哭哑了嗓子,小小孱弱的身子不断痉挛、抽搐。   邪斯的弟弟邪冠德立即奔向前,用力扯开海伦僵硬的身子。他发现海伦已气绝身亡,而邪剎——“太好了。”邪冠德惊呼。“孩子还有气息,快叫医生,邪斯君王——”   他回首,诧异于邪斯铁青的脸,邪斯尖锐地大叫:“没有了海伦,我还要邪剎做什么?”   “邪斯,你——”邪冠德小心地道。“这是你的孩子啊!”   邪斯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野兽。他浑身颤抖,神智恍惚地走向海伦。“海伦……”邪斯目光呆滞地蹲在地上,缓缓抱住全身苍白枯槁的爱人。“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海伦……你怎能狠心地离开我呢!我爱你啊,没有你,我该怎么活下去”他流下两行悸动的泪水。“这就是你的报复方式吗?结束自己的生命,让我永远活在悔恨之中,为什么?”   邪斯余光瞄向弟弟怀中的儿子邪剎,心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与仇恨!他恶毒地咒骂。“你杀了我的海伦,如果海伦没有生下你,她就不会死,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邪斯伸出双手要捏住邪剎的脖子。   “邪斯哥哥,清醒些!”邪冠德扯开喉咙嚷道。“孩子是无辜的,海伦自杀不关邪剎的事——”他不顾一切大喊道:“到底谁是真正的凶手,你应该很清楚-”邪斯闻言顿时沉默良久!   “我爱海伦啊!我的爱怎么可能杀死海伦?”他哈哈大笑,已接近歇斯底里的边缘。“海伦会自杀,一定是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她背叛我……”他信誓旦旦地指责。“海伦是淫妇,是婊子,哼——”他完全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不分清红皂白地控诉。“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荡妇,都是荡妇——”   他把邪剎高高地举在半空中,狂乱地对儿子喊道:“邪剎,我要你记住,永远记住——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贱货,都是贱货……”   邪剎只是啼哭不停……   邪冠德无力地注视这一幕——   邪剎——‘乌托邦’未来的继承人,他的生日同时也是母亲的忌日。   邪斯虽恨海伦,但却是爱极生恨,所以海伦仍以国礼厚葬,邪冠德抱着邪剎参加丧礼。   丧礼过后,邪斯整个人也变了。   他的心中,只有恨。   他恨海伦。   恨邪剎。   他下令关闭“祭坛塔”,任何人不得靠近,而且邪斯对往事避口不谈。   随着时光的流逝,邪剎一天一天长大,邪斯永辽躲不开的,是邪剎长得与海伦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   每每见到邪剎,邪斯心底撢不去的烙印,又会浮上心田,对海伦永远纠缠的爱怨情仇,深深折腾着他。   邪斯对邪剎避而远之,尽可能视而不见。不过,邪剎对于父王,却是充满崇拜、尊敬,更急切地想讨好父亲,得到父爱。   小小年纪的邪剎,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深得宫中所有人的喜爱,生性聪慧且单纯的他,坦白地问父王。   “父亲,我该怎么做才能使您更爱我?”   邪斯沉静不语,注视着邪剎天生的俊俏模样,却彷佛见到海伦娇羞可人的面容,不断地嘲笑他——   邪斯,看到了吧!你的儿子是我的翻版,我们酷似的容貌,就是在提醒你……你的余生将永远痛苦、悔恨,因为,我不爱你,宁愿选择自杀……   “不,海伦,”邪斯对着偌大的皇宫呼喊。“海伦,你不能这么残酷的对待我,海伦“难道这真是我的报应吗?”   “父王!父王!”邪剎讶然。“您怎么了?”   邪斯回神,大口地喘着气,他怒目瞪视自己的儿子道:“你想让我喜欢你,其实相当容易。你只要每天重复说一句话就够了,”“什么话?”邪剎极有礼貌地问。“我一定遵循。”   “说——你恨女人。”   邪剎虽是懵懵懂懂,但是基于君王的权威不得不服,于是邪剎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我恨女人,我恨女人”清纯无知的脸孔,重复这些可怕的“咒语”,邪斯却彷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喜上楣梢。“哈哈!太棒了,你真是我的乖儿子!”邪斯一时兴起。“今晚,你与父王同寝吧!”   “真的?”邪剎兴奋不已,他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能与父亲同睡在一张床上。   邪剎赖在父亲怀中,在睡意浓厚之时,他还不忘喃喃念着那句“咒语”,只因,他要父亲爱他。   在邪剎的潜意识中,梦是持续的一个女人站在他面前……拿刀割破自己的喉咙,鲜血洒在他的脸上。   邪剎吓醒,污流满面。   他的父亲邪斯一直是很浅眠的人,所以也跟着惊醒了。“怎么了?”他的声音冷冷淡淡。“作噩梦了?”   “我……”邪剎的蓝色大眼中充满惶乱。“血……我的脸上有好多血。”邪斯君王目光一闪,襁褓中的日子,邪剎竟还能有印象?   眼见父王没有反应,邪剎相当乖巧地道:“对不起,父王吵醒你了,有“护身符”陪着我,我会睡得很安稳的。”   “护身符?”邪斯好奇道。“是什么东西?”   “是这个,”邪剎讨好地说。“这张照片——”他天真地想,或许这张母亲的照片能让父亲心情变好,邪剎自顾道“是叔叔给我的,他知道我常做噩梦,希望妈妈会到梦中保护我——”   邪斯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这是邪剎始料未及的。   “父亲……”他本能地把照片拥在怀中。   邪斯激动地抢下邪剎怀中的照片,无情地淬嚷。“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没有照我的“嘱咐”做事,竟然保有坏女人的照片——”   “但她是我的母亲——”邪剎辩解。   下一秒,一个狠狠的耳光甩向他。这是父亲第一打他,邪剎无法遏止地流下了泪水。   邪斯言语中充满无限的恨意道:“我告诉你,你的母亲是个淫荡、不尽职的母亲,你以为你的梦境是虚假的吗?那些全都是事实——。”邪斯不顾邪剎脆弱的心,一五一十地无情诉说,邪剎的脸益发苍白了。   “她要带着你一起死呢!天底下没有一个好女人……你要恨你的母亲,你要恨天下所有的女人……”邪斯把照片放在油灯上点燃,海伦美丽的容貌,一下子便化成了灰烬“妈妈……”邪剎的心顿时碎成片片。倏地,他无邪的大眼,燃烧起熊熊的仇恨,邪斯邪恶得意地看着这一切。   “你母亲这么坏,你一定要恨她——”邪斯毫不留情地把孱弱的邪剎推下床。“滚!我不要再见到你,”“父亲——”邪剎拉住父亲的脚,哭嚷着。“别赶我走,今后我绝对会讨厌女人,恨女人,恨我母亲………”   “太迟了。”邪斯的眼睛如魑魅。“记住!“机会”只有一次,你不知珍惜,就怪不得我!来人啊,叫冠德把他带走——”他要邪剎“水远”对女人死心。   邪剎的泪水汩汩流下。“不要,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邪冠德赶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景象,他低下身子,和蔼可亲地对邪剎说:“王子!回房了,别惹你父王不悦,今夜,我陪你睡觉——”   “不!不要!”邪剎对邪冠德拳打脚踢。“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要把照片给我……现在,爸爸因为照片而不爱我了……”他叫嚷。“我恨女人,我恨死女人了……”   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邪冠德大惊失色,他抬头一瞧,邪斯的嘴角竟泛着沾沾自喜的笑容。   邪冠德气急败坏地指责道:“哥哥,你不是人——”   邪斯却一脸无辜。“我只不过是“以身作则”罢了,身教重于言教,不是吗?海伦是婊子,本来就死有余辜,我只是很怕我的儿子再被坏女人害,再重蹈覆辙,我只是想让他明白,女人都是人尽可夫的婊子……”   “哥,你——””邪冠德终于领悟到海伦的死,是‘乌托邦’厄运的开端邪斯送走了邪剎。   历代‘乌托邦’的继承人都必须留学法国,邪剎也不例外。不过,邪剎才十岁,邪斯竟还是狠心地把他送走。   邪斯的理由是:邪剎言行不一致,必须要尝一点苦难。他要让这孩子独自一人在异乡成长!   那一夜过后,邪剎完全变了。在他稚气的脸上,竟有着大人的成熟与一股可怕的怨怼之气,离别的这一刻,他安静、沈着有如一只攻击前的豹。他嘲弄地说:“现在,我绝对恨女人入骨,不过,我再也不会费心取悦你,因为你不值得我爱!”   邪斯目瞪口呆,邪冠德则无法置信,邪剎身上所散发出的憎恨与深沉——   邪斯痛不欲生——“或许,他自己才是最大的输家!”   邪冠德似乎看到‘乌托邦’的未来——   一片腥风血雨。   海伦的“誓言”将会成真…… 第一章   岁月匆匆,二十年后的‘乌托邦’——   ‘乌托邦’这个名词,在西方世界中意喻“美丽新世界”,彷若中国人所谓的“世外桃源”。   ‘乌托邦’在现实的世界中,其实是一个国家的名字。它位于西非,是相当进步的一个国家。   ‘乌托邦’总面积超过一百万平方公尺,但是国土有三分之二是沙漠地带,绿地只有南部塞内加尔河流域而已,其它大部分为岩地,只有少许的绿洲点缀其间。   这里的居民几乎都是非洲土著,有布什族上尚加索族等等。当然,在漫长的岁月中,不同的人种必会相互通婚;而唯一不变的,是‘乌托邦’不容置疑的部族观念、传统的生活习惯、共通的语言、同一部族超强的凝聚力,以及——   部族对君王独一无二的效忠力。   两代‘乌托邦’的君主,全是皇室之人,而他们的先民都是希拉伯人的混血,而产生了古埃及人。而后古埃及人和阿拉伯人混血,才形成了现代埃及人,所以,‘乌托邦’的君主,全是埃及人的后裔。   因为是埃反人,是皇室贵族,所以‘乌托邦’的君王,一点也不像非洲土著。   他们有着西方人的俊俏,颤骨高,鹰勾鼻,深邃有神的大眼,薄而抿紧的双唇,以及宽涧的肩膀、肚硕的身材。他们也有东方人的特质:漆黑的头发,古铜色的肌肤,神秘而耐人寻味。   这一代的‘乌托邦’的君主,除了与先王相似的长相之外l还多了一双湛蓝的眼眸。   他的眼珠子比海洋还蓝,还深。   他除了多一双蓝眼以外,他还多了历代先王所没有的智能。   从他登基以来,他便不断地开发‘乌托邦’,他兴建水塔,挖掘‘乌托邦’丰富的矿产,以及沙漠之下的黄金——石油。也因为如此,‘乌托邦’在所有的非洲国家中,已颇具现代化的风貌。   ‘乌托邦’的君王,看似英俊,挺拔,有远见,知识渊博,深受英、法文明教育洗礼。他不断致力改革‘乌托邦’的经济,将‘乌托邦’带向全面的现代化。他创造了一个“帝国王朝”,但是——   在他“勤政爱民”的外表下,他其实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暴君。   如同他的名字,邪剎。   暴虐、残酷、无情。尤其是对于女人。   邪剎更遗传了列祖列宗的特性——威严,嚣张过人的气焰。   在刑场上,面对两部落族长的争执,邪剎必须作出一个最公正的裁夺。这刑场是圆形地,依传统,囚犯必须站在中间,任土著人民围殴。不过,这次出乎意料的,犯罪者竟是一位女人。   邪剎的判决是:“把她吊死,。”邪剎的面容黑暗阴翳。“这是她淫乱的行为所要受的责罚。”   吊死?邪冠德惊嚷。“这太残酷了!邪剎,她只不过和两个不同的男人睡觉,你有必要使用‘乌托邦’的酷刑吗?”   邪斯君王去世,邪剎继位,邪冠德辅佐邪剎,两人叔侄的关系密不可分。他现在是‘乌托邦’的大臣。   邪冠德生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白发苍苍,蓄着白胡子,个儿颇小,但睿智的双眼,让人不敢轻忽。   “她是不守妇道。”邪剎双眸鄙视地说。“淫妇都该死。我并没有动用另外的酷刑,把她绑在十字架上,让太阳烤死她,让秃鹰吃光她的尸体|”邪剎面无表情地道。   “我这算是厚待她了呢!”   “你——”邪冠德咬住下唇。“你没有同情心吗?”   “对女人有恻隐之心?”邪剎不屑地大笑。“她跟丈夫以外的男人睡觉,犯了奸淫罪,也该怜悯?”   “你!”邪冠德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女人被拖了出去。   这就是人人爱戴的伟大君王?   不!他是惨无人道的暴君。   邪剎下令:“为了让女人保持童贞,‘乌托邦’三岁以下的女婴,都必须接受“割礼”,如不遵循,家人一律以斩首论处!”   邪剎在屠杀女人,他在做罪大恶极的事,邪冠德心慌意乱地自忖。   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独自一人出现在浩瀚的无尽沙漠中。   她骑着骆驼,放眼望去,只有沙土和干枯的野草,偶尔有游牧民族赶着骆驼及羊群,到处寻找野草。夜间,则会看到许多的帐篷。   她穿著白袍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她低首注意怀中的指南针,向着北方行进——   在烈日的肆虐下,她已有些虚脱。   前方有几个帐篷,一男一女跑了出来,对这位女子不知说些什么。这位年轻的女子自在地与他们交谈,然后,她的脸色渐渐发白。   她火速跳下骆驼,与那一男一女冲进帐篷。   她看见帐篷内一名三岁的女婴,下体不断地流出鲜血,女婴哭闹不休,发烧且全身痉挛。   “你们做父母的,怎么如此狠心让自已的女儿忍受‘割礼’的痛苦?。”她因不忍而痛斥。   割礼——在非洲,一直是一项野蛮的传统。   在埃及,每天都有一、两名女幼童死于割礼。   割礼就是切掉女性的全部阴核或是整个外阴部,缝合时只留下一个小洞,直到新婚之夜才能将线拆除,发生性关系。   可怕的是,割礼因麻醉关系可能引发失血,感染并发症,而导致生命危险,往后更会有生育及性行为的困扰。   在非洲,女婴三岁就要忍受痛苦的割礼手术,有时还须冒着生命危险,让没有受过医学训练的助产士或乡村理发师操刀……   “Hell!”这位黑人父亲说话了。“童卡拉从昨天接受‘割礼’的手术后,就开始发烧,下体一直冒出鲜血……:你是这沙漠中,唯一受过正统教育的医生,求你,救救我们的女儿——”Hell——意为“大地之女”。   黑夜萼,一直是这荒野人民心目中的“大地之女”。   她行医多年,救人无数,是‘乌托邦’内有名的女医师。她的医术精明,这里的居民,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几岁。   他们只知道,“Hell”会解救他们的生命。   黑夜萼的心止不住地抽搐,她旋身取出手术包,坐在女婴的身旁。   “昨天是谁为童卡拉行‘割礼’?”黑夜萼询问。   “是……,……当地的巫师。”女婴的母亲道。   “巫师——”夜萼错愕。“他的“巫术”会置你女儿于死地!”   “Hell……”女婴的父母沈默了。   黑夜萼专心安静地为女婴童卡拉诊断——她为女婴注射抗生素,为女婴止血、消毒……许久许久,她心力交瘁道:“童卡拉受细菌的侵袭,并发脑膜炎,你们迟延就诊,恐怕……凶多吉少l”“Hel……”对这对黑人夫妇而言,这真是恶耗!   黑夜萼心如刀割。“老天!她才三岁!凭什么因‘割礼’而丧失宝贵的生命?你们是在杀害自己的女儿啊!”   “Hell!我们找不到合格的医生啊!因为你笃定地拒绝我们,不肯为女孩行割礼手术——”这位父亲哭着喊道。   “因为——割礼是不人道的,是错误的——”黑夜萼狂啸,她起身背对窗口,痛苦地将脸埋进手掌中。   “难道‘乌托邦’的女人永无平等之日吗?”   天啊!她是医师啊,要以慈悲为怀,济世救人为宗旨啊!可是,她却无法改变在这沙漠世界中,女人悲哀的宿命?   “Hell,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女儿……”女婴的父母继续哀求。   夜萼心碎地点头。“我是医生,我一定会尽全力,陪伴病人到最后一秒钟!”   于是,她不眠不休地照顾了童卡拉三天三夜。   第三天清晨,死神带走了她。夜萼在她小小的身子变得冰冷时,还紧紧地抱住童卡拉。   非洲土著的葬礼很简单,他们将童卡拉的尸体丢到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让大鹰啃食她的尸体,这就是当地的习俗。   野蛮,落后,毫无人性。   黑夜萼自责不已,她无法拯救每个人。爵德爸爸的话,言犹在耳:“夜萼,我死后,希望你能代替我拯救所有的非洲人!”   可惜,我一直无法做到啊!   爸爸!   夜萼仰望天空中的阴霾,心中只有无助与孤独。   当夜萼离开时,居民热烈地向她告别。在游牧民族的心目中,夜萼是他们的神——   会治病救人,而且,一律免费行医,她一直默默地牺牲奉献。   走向金黄的沙漠中,夜萼还是念念不忘——   女人的劫数:割礼。   邪冠德小心翼翼地建议邪剎。“邪剎,你必须停止这项不合理的法律,‘割礼’对非洲女人极端残忍且毫无人性——”他说道。“你留学海外近二十年,应该明白人权,为什么,你还——”他止住不敢说了。   “还如此野蛮?残酷?”邪剎君王自顾接下去,惹得邪冠德一脸无所适从,邪剎无情地嘲弄道:“别忘了,我的母亲也是外国人啊!但是,她的本性又如何?”他缓缓地一字一字道:“女人都是贱货。”   “邪剎,你——”邪冠德面对邪剎君王仇恨的眼,整个人感到冰冻起来。   非洲的大神啊!难道,这是‘乌托邦’的厄运吗?   ‘乌托邦’连续发生女婴因‘割礼’而致死的事件,连续一个月,夜萼处在情绪紧绷及悲愤之中,因为她不知目睹了多少尸体。   夜萼彻底崩溃,陷入绝望的尽头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狠心让你们的女儿接受‘割礼’?”她啐嚷。   “这是非洲的传统啊,”黑人妇女说道。“Hell,我们坚信只有‘割礼’才可以保有女人的童贞,未行‘割礼’的女人,不准结婚,而且,‘割礼’是保护妇女“不因性欲过度而造成的不良后果”。”   夜萼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如果,我们女人都如此盲目、迷信,女人无法救女人,那么,还有谁能救女人?”   这太可悲了,坚持‘割礼’者竟是女人?   女人真的只是父系社会的附属品吗?   女人难道永远无法摆脱男人?   “Hell!。”有位妇人续道:“你是我们的救星,我们只剩你可以信赖,太多的女婴因‘割礼’而丧命,你是唯一合格且来自西方的女医师,求你!帮助我们的女儿,帮她们行‘割礼’,唯有你,才能避免她们死亡——”   “住口!”夜萼惊喊。“我是医生啊,我不是刽子手,我不能知法犯法——”   “你没有知法犯法。这是我们君王的命令……”   夜萼闻言气得颤抖。“你们的君王邪剎是暴君,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不,就算他是暴君,也是我们最敬爱的君王。”黑人们驳斥。“我们永远效忠邪剎君王。”   夜萼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难道她无法改变无知的‘乌托邦’人民?“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明白你们错了!总有一天,我要这个暴君把这项野蛮的命令撤销。”她叫嚷。   她是在发下重誓!   不顾每个人惶乱的表情,夜萼夺门而出。   我是医生啊!   我是一个医生!   夜萼不曾忘记,爵德父亲在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我是医生啊!我是医生,所以,我要替病人治病……”直到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根本是累死的。   夜萼相信上这世上,一定没有人比得上爵德爸爸。   他独自一人在‘乌托邦’行医近二分之一世纪,他一直默默奉献,将他的余生全部献给这一群野蛮落伍的非洲土著。而他只是一位飘洋过海的美国人。   他医治他们,免费为他们注射疫苗、开刀,或者是帮助妇女生产。更甚的是,当两部落斗殴而两败俱伤时,让爵德父亲近一个星期为曾合眼。   因此,爵德父亲得到‘乌托邦’土著部落的崇高景仰,每个人都爱戴他,崇拜他。   “爵德”这个尊称是取自“Father”父亲的译音,意即爵德是土著心目中的“父亲”。   夜萼一直很怀疑,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持爵德父亲不断地奉献、牺牲?甚至到癌症末期,他还是甘之如饴,无怨无悔地替土著看病。   爵德父亲是最伟大的人。   也因为如此,夜萼一直期望自己能与爵德父亲相同。她伸手握紧那张发黄的照片。   这张照片只有一半,因为另外一半被夜萼剪掉了。照片中,只有爵德父亲的笑脸。   另一半,其实是她的母亲。   她一直很讨厌自己一副东方人的长相;她的母亲来自台湾,她一头黑发,一双黑眼,白皮肤,纯粹东方人的外形。   夜萼一点也不像美国人,如果,她真的是爵德父亲的女儿,那为什么没有“遗传”到呢?   夜萼想起自己的母亲,她美丽的脸庞闪烁着仇恨的怒火。不!无论如何,她绝对是爵德父亲的女儿,她才不是那淫荡母亲的女儿。   在沙漠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希望把自己变成非洲人的模样,或是阿拉伯人,或是埃及人……可惜,整整十七年都未曾改变,她还是一张去也去不掉的东方脸。   她在‘乌托邦’长大,因此对‘乌托邦’有一股难以释怀的情感。   两年前爵德父亲过世以后,她立志遵循爵德的遗志,希望拯救‘乌托邦’所有贫病交迫的土著;到,她的生命结束之时。   十五岁以后,她每日骑着骆驼,往返于风沙滚滚的砾土间……转眼间,她已十七岁了。这两年来,她不知道救了多少在沙漠中奄奄一息的幸存者。   躺在床上,她幽幽地闭上美目,手中握着爵德父亲的照片,嘴里念念有辞。   “我要做一个好女人,做最好的女人……:我要做一个好医师,最好的医师……”   这些都是爵德父亲临终前交代她的话。   因为是好女人,好医师,所以——   她绝不允许‘割礼’这种事。但是,现在……   她为自已的无能无力,感到好恨、好恨……   茅利塔大神殿。   位于‘乌托邦’首都的茅利塔大神殿——这里是历代君王居住的大宫殿。邪剎也不例外。   ‘乌托邦’的部落土著,风俗习惯未曾随时代而有多大改变。在每年秋季时,会举行丰收的庆典,有典型非洲舞蹈、竞技……各部落会献上不同的“贡品”给他们崇拜的君王邪剎,可能是牛、羊、家畜,或是女人……   一年中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邪剎君王才会出现在茅利塔大神殿的广场,与各部落聚在一起。   他坐在王者之位,接受四方部落的“觐见”。而他的身旁,就是邪冠德大臣。邪剎   的周围戒备严密,尤其是士兵长叶未达更是集中全副心神。   茅利塔大神殿位于‘乌托邦’最大的一个绿洲里上这里奢华、壮丽的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夜萼知道,如果不利用这个机会觐见邪剎,必须要等隔年,那么在这一年中,不知又会有多少的女婴死于‘割礼’。   “觐见”将是唯一的希望了。   前方一部落的女人,正在为邪剎献舞。只要见过非洲庆典舞蹈的人,一定会深深地为其着迷。   原始,自然,粗犷、野性、大胆……属于大地的,属于非洲的——夜萼看得浑然忘我。   这些土著女人虽是赤裸上半身,但是看起来,却是如此自在、不矫作,她们的娇胴与大地彷佛融合在一起……   夜萼的眼光转回邪剎身上,她握紧的双拳表达了她的决心。   她——必须改变‘割礼’这项残忍的制度。   就算是牺牲她的性命,也不足惜。   “谏言”的时刻即将来临。   在她的白袍之下,她偷偷藏了把匕首。还有她从不离身的手术包,这是她的“宝贝”邪剎君王的周围有许多士兵保护着,所有“觐见”的部落族长,无不高喊:“敬我们最伟大的君王——”叫嚣声、欢呼声,响彻云霄。   有位大臣报告道:“从邪剎君王登基以来,‘乌托邦’经济成长率跃居非洲第一,我们的外交,更是如飞上云霄般,各国无不巴望与我们建交……邪剎君王——您真是历代‘乌托邦’最睿智的国王——”   另一位军官大臣道:“‘没有国防,就没有外交’,邪剎君王重视国防,我们‘乌托邦’的军事武器,在非洲所向无敌……”   另一位文官又道:“邪剎君王有远见,保持传统,重视生态,保留自然生态区,快绝迹的动物在‘乌托邦’,仍是继续繁殖……”   这是逢迎谄媚的“奉承”,让邪剎得意洋洋,哈哈大笑,众人举杯高饮。“祝——‘乌托邦’君王邪剎,永远健康!‘乌托邦’永世长存!屹立不摇!”   在这酒足饭饱,喧腾的庆典中,人人容光焕发;或许只有邪冠德,才是这虚伪会场之中唯一看清事实的人。他眼神中有很深的哀愁——这群人,都是寡廉鲜耻的小人。   邪剎没有看到‘乌托邦’女婴迅速死亡的事实吗?他没有看到女人所受的残酷刑责吗?这是丧尽天良的法规啊,夜萼佯装成土著们的随从,混入人群中,准备见机行事。   当献舞结束之时,一位披着白麻衫的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最前方的台阶前跪在地上。   每个土著皆错愕尖叫连连,毕竟,这女人出其不意的举止,简直不要命了。   她低着头,不敢将头抬起来。但是,她说话的声音字字强而有力,扣人心弦。不等士兵上来抓她走,她已先声夺人地说道:“‘乌托邦’君王啊!求求您倾听我们的心声——”。   夜萼叫道:“您的子民们深受屈辱,您可有听到我们在哭泣吗?”   夜萼,真是把她的性命赌上了。   依照非洲的律法,惹怒王者的下场,只有死。死后尸体大卸八块,分给“食人族此刻,刀剑已要砍向她的脖子了,“邪剎君王——”夜萼大喊。   “住手——”低沉粗哑,不疾不徐的声调响起。   架在她脖子上的刀,霍地止住了。   邪剎大发慈悲了吗?错了,这只是他心情好,刚刚被“小人”巴结谄媚够了,大收凶残之心,邪冠德心知肚明。   邪冠德抢先一步开口。“你是谁?竟敢擅自谏言?你不要命了吗?这里容不得你撒野!”这全是违心之论,其实,邪冠德打从心底尊敬这名女子。敢“闹场”的女人——   需要极大的勇气。   不过——她必死无疑。   邪剎锐利如鹰的双眸锁住了远方的她。   “君王……上夜萼临危不乱,她也许会面对死亡,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怕。“我的冤屈比死亡还骇人……”   “是吗?”湛蓝眼珠子,闪烁不已。“有意思。”邪剎牵动嘴角一笑。“告诉我,是谁让你受尽冤和d?”   这是奇迹吗?前所未有,邪剎君王竟开尊口问“女人”话,邪冠德看傻了眼,看样子,君王情绪好得不得了。   “那个人……”夜萼一语双关。“他虽尊贵且有名望,居万人之上,但他其实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他不知道杀死了多少女婴!可惜,我们渺小的力量无法惩戒他,所以,我只好前来乞求您,伟大的邪剎君主——只有您,才能清洗‘乌托邦’女人所受的凌辱,。”   她——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呢——从她的言谈举止,邪剎诧异,‘乌托邦’也有这么能言善道的女人?   “那个人,是谁呢?”邪剎紧瞇起双眸,威严地问道。   “请君王想想——”夜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当今天下,谁最暴虐、残酷、没有慈悲心,视女人为物品!在他的子民中,女婴因‘割礼’而丧命,但他不懂爱民,依然故我,为所欲为,他的双手沾满血腥!不配得到君主尊贵的地位,他是人人闻之丧胆的暴君!”   “你——”邪剎蓝眼已发出火焰,握紧狮头椅的手已青黑,他下令。“来人——”   邪冠德立即抢口先命令——他不要邪剎又杀人。他以老人低浑有力的声音道:“把她拉出去,今天一片祥和,不要让血腥之事把丰收庆典打断。”   “就算死也无所谓——”夜萼尖声嚷道。“但是,我做鬼也会阴魂不散地跟着你,让你永无安宁之日,直到你撤除‘割礼’的命令——”   她——有股令人难以言喻的气魄,她真的不怕死?   邪冠德暗自心跳八百,双拳紧握,这女人真不得了!   “你——”邪剎冰冷的蓝眸盯住她,从齿缝中说道:“自我登基以来,你是第一个胆敢说我是暴君——”   “你是暴君!”夜萼直言不讳道。“你见过那些无辜的牺牲者吗?她们的尸体你抱过吗?你在乎过吗?你心疼过吗?你是一国之君啊!但是,‘乌托邦’的女婴不断迅速地在死亡,你又悔恨过吗?”   “我不需要悔恨,因为这是女人的命。难不成,你想要解放非洲妇女??”他挑起浓眉,强调“解放”二字。   “我不是政治家,我不需要解放,我只要求“生命的尊严”,因为,我是医生,重视生存——”   “医生?”邪剎在远方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当然,她还是象征性地低着头,代表”尊敬”,但是,他却感受到她身上所发出来的恨意。   那股恨火,足以将他烧得面目全非。   纵然,邪剎没有见到她的真面目,但本能的直觉却让他不相信她——他觉得她很年轻,不可能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医师。   “在‘乌托邦’,鲜少有接受西方教育的正格医师,更遑论是女医生!”邪剎带着怀疑的口吻。   可是,他却得到夜萼的讥嘲。“闻言君王您留学多年,却没想到骨子里还如此无知,竟然会让那些根本没有医术的“巫师”来治病,造成更多的刀下亡魂!说你是暴君,一点也不为过。在非洲以外的国家医术高超,我们几乎有本事让病人起死回生。”   “那又如何?记住,我就是喜欢野蛮、喜欢传统,‘乌托邦’有自己的命运,我的子民,也有自己的宿命,不需要任何人干涉!”邪剎以王者威仪驳斥。   “我不是任何人,我视‘乌托邦’为自已的国家,我的父亲爵德医生,是‘乌托邦’多少人民心目中的父亲啊!我如果在意自己,我早离开‘乌托邦’了,何需每日骑着骆驼,千里迢迢替你的子民诊断,治病?所以我今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夜萼发出正义之声。   邪剎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打断她的话。“你是赫赫有名的爵德医师的女儿——   Hell?”邪冠德与邪剎面面相观。   邪剎不是不知道爵德及其女儿牺牲奉献的伟大事迹。   “你救了不少‘乌托邦’人民的性命——”这点,邪剎君王不吝赞许。“这是无上的恩,你也可以救人无数。”夜萼充满愤慨的口吻。“只要你撤除‘割礼’——”   “‘割礼’有其必要性。”邪剎笃定道。“你是合格的医生吗?你父亲不在世了,你又如此年轻,如何证明‘割礼’对女性有害?”   “我是正牌医生。”夜萼骄傲又自豪。“我三岁时,便帮我父亲拿手术刀;六岁时,开始帮我父亲提手术包;十岁时,已经在旁协助我父亲开刀;十二岁时,我可以帮病人注射麻醉剂;我十五岁时,已得到国际肯定我的医生资格。虽然,我一直生活在“乌托邦”,没有受过正规的医师教育,但是,我有一位优秀的父亲。他在国际享有盛誉,所以,国际医学界才会免费提供源源不绝的医疗资源给“鸟托邦”——”她滔滔不绝道。“但是,你非但不知感恩,还继续不断地扼杀人命,给予女婴非人道的待遇——死者永远不会原谅你。”   “请记住|”他声如洪钟道。“我们是野蛮民族|”这句话,难道就表示一切?   “就算是野蛮,也不能不尊重生命,”夜萼不顾一切地昂起头。   两人双目相交——   如邪剎所料,她身上传来冲天的恨意,不过她根本吓不了他。 第二章   “你几岁?”   邪剎问她话。   “十七岁。”   她老实回答。   “十七岁?真是少不更事的小“正牌”医师呢!。”邪剎嘲讽道。“你——受过‘割礼’吗?”   一剎间,夜萼双颊涌上红晕。   在上万个土著部落面前,邪剎君王有意置她于死地吗?   因为,他曾下过帝旨:若是被发现未受过的‘乌托邦’女子,一律以斩首论处——不尊重传统的习俗,死有余辜。   “我——我……”夜萼的头抬得更高了,不过,她的目光却直视地上的红色地毯,她咬牙道:“我是文明人,我拒绝不人道的‘割礼’。”   “文明人?”邪剎双眸一闪,他接下来说的话,令夜萼不禁浑身发抖。“有趣!你口口声声说你在意‘乌托邦’,你爱‘乌托邦’,但是这一刻你又显然不屑野蛮人,,真是互相矛盾,言行不一。”他冷酷地说。“既然生活在‘乌托邦’,你就应该明白,触犯律法者死。”   “残虐无道的律法,我不屑接受。”夜萼厉言道。“野蛮人需要接受文明的洗礼,这种惨无人道的传统应该改革——”   “你要知道——”他抿嘴,但夜萼却能感受到一股火山爆发前的气势。“非洲曾被列强分据造成许多殖民地,在殖民时代,非洲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大地被白人破坏,野生动物濒临绝种上这就是所谓“文明的洗礼”?哈哈哈!”他满脸憎恨。“我恨文明人,‘乌托邦’会持续野蛮的‘割礼’传统,永永远远——”   “不!不!”夜萼无法置信地大喊一声。   邪冠德由衷佩服Hell,她的勇气令人叹为观止。   他拚命向非洲的大神祷告,祈求Hell平安无事。   他无法改变任何事,他只求Hell能大难不死。   在邪剎还来不及反应时,夜萼愤怒地冲向阶梯——在所有士兵不及举刀举枪“护主”之际,她已离邪剎只有咫尺之遥。   在奔跑之际,她的头巾散落,露出了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邪冠德立即挥手制止了士兵长叶未达。   老天!她有一头“黑”发。她——是海伦?   邪剎顿时目瞪口呆。邪冠德则是张口结舌。   她扯任邪剎的衣角,楚楚可怜道:“君王,求求你,别杀害无辜的女婴啊!我是医生,我最明白,‘割礼’使她们不完整,有人甚至在生产时会面临死亡的危机……”   邪剎却只是呆愣地盯住她的黑色秀发。“为什么你是黑头发?你不是白种人?爵德医生不是一头金发吗?你的眼珠子又是什么颜色?”   “我……”夜萼慌忙地扯谎。“我的母亲是东方人,我来自台湾——”   “台湾?”邪剎莞尔。“你抬起头,我要看看你!”他命令。   夜萼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双眸,抬高下颚。   有生以来第一次,邪剎终于“正视”女人——   她的美丽,完完全全地印在邪剎的心坎上。   她看起来——身形修长,曲线起伏,诱人但又害羞,精致的五官带着忧伤的气息,感性的容颜……实在不像是位理性的医师。   她绝对比任何非洲女人都来的美也绝对比任何白人都还美尤其她有一股纯真一股不解世事的清纯她有独一无二,与生俱来的一种与寨不同的气质。   她是举世无双的美人呢!   “张开你的眼睛——”邪剎又严厉道。   她听从地张开双眼,一点也没错,她是黑眼珠。邪剎赞叹。   四目相交——   这便是邪剎君王。   无比蛮横,强硬。   无比傲慢,冷酷。   老天!他怎会有西方人的蓝眼?   他有一双深不可测的蓝眼和浓长的睫毛,英俊,帅气无比,一点也不像纯正的非洲人,他的长相,超出夜萼的想象。   尤其,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严,与图片上古埃及法老王没有两样,他“君临天下”的气势,震得夜萼无法自已。而邪剎看起来只不过三十岁左右!   夜萼本能地颤抖了。这辈子,她第一次感受到触电的感觉,为什么?只因他是一代君王?但这样的一个人,竟是暴君?   夜萼的双眸并未反应出她内心的激动。   如何看透这双防卫的黑眼眸,令邪剎迷惘。   她的眼睛彷佛透露她心中没有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   人不是应该为孤寂而疯狂?   人不是应该为忧虑而疯狂?   “大地之女”虽美,但眼瞳中却只有孤单。   他该如何处置她?   忽然间,他不想杀她。   邪剎决定后下令道:“念在你不是白人,而且医治了不少我的子民,今天,你触犯我及律法上这一切,我一概既往不咎,你走吧!”   不可思议!邪冠德微笑地看着这一幕。邪剎从没这么“仁慈”过啊,“不,我不走——”夜萼用力抓住邪剎的小腿,可怜兮兮的,倔强而不服输。“我今天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你的视线,求求你,撤除‘割礼’的命令——”   “如你所期待我是暴君啊——”邪剎泰然自若地讽刺自己。   “你是暴君,”夜萼气急败坏地嘲讽“那我今天就死在这殿堂上——”   她火速地取出白袍内的小刀,欲往自己的肚腹刺去。邪剎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他被她必死的决心搞得心慌意乱。他的力量,逼得她不得不松手,刀子掉落在地。   邪剎强势霸气道:“在茅利塔神圣的殿堂上,若有人自缢会使君主蒙羞,就算你要死,也要死在殿堂外——”他还是把她的双手抓得死紧。“不准你死——”他命令。   即使在这节骨眼,她大又清澈的黑眼珠,依然没有特别的情绪反应。   这不在乎的神色,更令邪剎嫌厌透顶。   但是,她竟真的可以以自杀表示决心?   他睇睨她道:“‘乌托邦’的女人与你毫无瓜葛,为什么你为了救她们,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呢?”   夜萼依然坚定地回答。“我是医生,本来就要救人,我是女人,当然了解女人的痛苦。所以——”   邪剎却自顾接下去道:“你是好医生,也是好女人,是吗?”   夜萼心悸了。   邪剎竟与爵德父亲说出相同的话?   邪剎一语双关地道:“你想颠覆非洲女人的宿命吗?”   “为何不可?”夜萼竟大胆地反握住邪剎的大手掌。“给我机会,让我改变君王的观念——”   唯我独尊的邪剎国王,他的手岂是任何平民百姓所能碰触?但是,邪剎竟意外地没有制止。   邪冠德敏锐地察觉——邪剎一面对Hell,便开始破例的举动?跟女人说话、让女人碰他……   “给我机会,让我证明我是对的。”说着,夜萼对邪剎君王跪拜。   “好!”邪剎颇玩味地道。“你可以努力证明你是对的,但千万记住一点,我就是你说的‘暴君’,别想改变我!”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真是无情,残酷!   “赶她走!”他一挥手,叶未达立刻冲过来。“用拖的也要把她拖出去——”   “不——”夜萼大叫。“我不走——”   邪冠德眼睁睁见到邪剎双眼充满仇恨,他的心在翻腾着。他是大臣、他是长辈,却只能干瞪眼。   邪剎侧过头,不理睬夜萼。或许,她那头黑发带给他不曾有的……是什么呢?是涟漪,是震惊——但是只在一瞬间便烟消云散。   因为,他一直遵守先王的遗命:恨女人“不,我不走……”夜萼大喊。“我要替天行道|”她以旋风般的速度,在军队离她还有半尺的距离时,执起地上的小刀往邪剎的身上刺过去——   “危险,邪剎——”邪冠德大嚷,邪剎本能地将身子一偏——   不过,一切还是太迟了。   所有的人霎时皆静止不动,锐利的刀锋往邪剎的手臂狠狠刺下去,邪剎痛得咬牙,鲜血泅泅流出。“你!”   邪剎怒目瞪视,夜萼手握刀柄,刀锋深入邪剎的手臂中,她仍然不畏惧也不肯松手。   “你该死——你带给‘乌托邦’女人无数的灾难……”邪剎能感受到刀锋上掺杂的恨意,他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邪剎——”邪冠德冲向邪剎,而夜萼立即被士兵抓住,使她不得不松了手:不过,刀子仍插在邪剎的手臂上。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尖叫,有人举刀举枪。   “你竟敢刺杀君王——”邪冠德大声驳斥。“你……”   邪剎面色铁青。“好一个“觐见”!原来目的是要杀我……”他狠瞪着夜萼。“把她拖出去斩了……”-语未毕,他几乎昏厥,原本高涨的气焰变成奄奄一息。   “邪剎,你要紧吗?”邪冠德尖声淬嚷。“快来,叫医生过来——”   夜萼已经被拖到台阶下。临死的样子,真是可怜。   不对!不对!邪冠德目光一闪。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让Hell免于被砍头的命运,他灵机一动,迅速道:“邪剎君王,你现在不能杀她——”他指着夜萼,士兵们立即停止了动作。“她是医生啊,只有她能为你医疗——”他跪在邪剎面前请示。   要这杀他的“女人”救他?夜萼可能会救他吗?   邪剎咬牙切齿。“这真是太好笑了。”他孱弱无比地道。“不,不——”他顽固地摇头,手臂上的鲜血让人怵目惊心。“我不会屈服于她,即使我现在就会死!”   邪冠德知道邪剎可怕的“劣根性”,他采取强硬的手段道:“那就让我这没有医疗常识的老头为你治疗,你是一国之君,我可不希望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说着,邪冠德做势将插在邪剎手臂上的刀子拔出。   “不行——”夜萼在远方激励地喊。“刀锋拔起,鲜血会大量喷出来,这样会更危险——”   邪剩双眸炯然发光,他根本不相信夜萼会救他。   大家皆有重重的疑惑——   Hell医生究竟要救君王,还是要杀君王?   夜萼注视着邪剎鲜血淋漓的手臂,她的心田掠过种种百感交集的焦灼心情。   杀了他难道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吗?他是如此的年轻睿智,又留学多年,为什么仍坚持对女人野蛮暴虐?她问自己是不是忽略了要了解邪剎的心理,也许能找出他的心结,唯有解开他的心结,才能真正拯救‘乌托邦’的女人。   而且面对邪剎渐渐苍白的脸,夜萼竟有些不舍……不!她故意忽略自已奇怪的情绪这一定是医生的天性,因为对这恶魔根本不需心疼!   夜萼当下立刻决定要救邪剎,再以理性的方式解决问题。   夜萼抬头,心平气和地道:“救人是我的天职,在这神殿内,只有我是医生,我可以保证能救活你——”   邪冠德乘机圆话道:“好!就让你有“将功赎罪”的机会。”他挥手。“放开她!”   他又火速下令。“快把邪剎君王移入寝室。”   “不!”邪剎仍做垂死的挣扎。“她会杀了我……女人都不值得信任……”这是他根深柢固“观念”。   “邪剎君王,请相信我,我会派守卫在一旁监视,我也会紧盯着她,让她不敢轻举妄动——”邪冠德拚命给邪剎“安全感”。“等你的伤势无碍后,我会立刻把她押入大牢中,由您来决定如何处置她。”   夜萼走向邪剎面前,突然,邪剎用仅剩的力气,伸出手抓住夜萼的脖子,他的蓝眼气焰袭人地直逼夜萼,但下一秒,他却整个人扑倒在夜萼身上,他因严重失血,昏厥过去了。   ‘乌托邦’丰收的庆典日,因君王受伤而草草收场……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乌托邦”,更传到撒塔非洲大魔王阿布烈的耳中——他一直在远方虎视盹耽地盯住邪剎……   真是的,邪剎为何还命大不死?   邪剎最后一刻的记亿,是感到一股轻微的痛楚,因为夜萼为他注射了麻醉剂。她小心翼翼地取出刀子,虽然做了防范,但鲜血依然喷洒在她的脸孔上。   她-是谁呢?邪剎眼前一片朦胧。   是他的母亲——海伦吗?   襁褓中的可怕记忆又回到他的心中……母亲的鲜血弥在他的身上……就如同现在,他的血又喷向他的母亲……   “妈……”他低喃。“妈……”他冰冷的手握住一只又小又柔的手,相当温暖。   “妈……”邪剎强逼自己睁开双眼,令他喜悦的,是他真的看到了母亲——   一头鸟溜溜的黑色长发,白哲的肌肤,与“照片”一样,不对,她的眼珠是黑色,而不是蓝色?   为什么……邪剎终于累得睡着了。   他的大手终于放松了,虽然之前他们也曾握手,但夜萼清b在却有了截然不同的震撼。竟觉得害躁,心慌意乱?她吓得赶紧抽回手。   “Hell医生,久仰大名,你好——”‘乌托邦’大臣邪冠德向夜萼行礼。   他一点也没有官架子?夜萼很不好意思,赶紧欠身,对邪冠德鞠躬。“对不起,我在怒火攻心之际,竟错手伤了……”   “无所谓。”邪冠德竟然笑了。“你把邪剎从鬼门关救回来,我替邪剎谢谢你。”   “不,我……”面对这位充满智能的‘乌托邦’大臣,夜萼更是不知所措。她唯诺道:“现在,君王平安无事,你可以将我押入大牢——”   “不!还不行。”邪冠德莞尔道:“他伤得如此重,难保不会有其它的并发症,你必须留下来,仔细地照顾他,直到他康复为止——”   夜萼无法理解地道:“为什么?”   邪冠德一语双关问道:“请你好好看着昏迷中的邪剎,你觉得了无生气的他,与刚刚生龙活虎,高高在上的样子,有何不同?”   “我——”夜萼仔仔细细端详他因受伤而苍白的容颜,她霍地发现,这一刻,他看起来竟如此软弱、温柔,竟还有些椎气。与他“清醒”时,有着天壤之别,他看来是如此的无助,需要被关爱、疼爱,他不再像是唯我独尊的君王,反倒像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孩子。   夜萼从未如此大胆地“观察”一名陌生男人,而眼前这位被她咒骂为‘暴君’的邪剎,却让她的心底升起一股不曾有的情愫?她顿时心跳加速。   “Hell医生——”邪冠德语出惊人道:“我以最大的诚心向你表示,我从来不希望看到‘乌托邦’陷入腥风血雨中,所有女人受苦受难……”他深深叹口气道:“我并不要邪剎成为人人闻之丧胆,带给‘乌托邦’灾难的君王——只是我无力阻止,这一直是我的遗憾!”   “你——”夜萼哑口无言。   “邪剎……绝对不会是暴君”邪冠德脸上有浓浓的哀怨。“是他母亲害他的,是他父亲教他残酷的,他会有今天,也谁真的是应验他母亲临死前许下的“誓言”!”邪冠德遥望着另一边的“祭坛塔”。   “誓言?”夜萼的脸沉了下来。她不懂。   “你是一位胆识过人的女子,我由衷佩服你、欣赏你,你真的是与众不同。”   夜萼瞪着如铜铃大的双眼,邪冠德嗤笑。“当然,为了避免邪剎醒后发飙,我还是会“象征性”的铐上你的四肢,让你动弹不得。而且我还会留下两名守卫,二十四小时紧盯着你——”他续道:“我相信你是不会再做傻事的。”他强调“傻事”二字。   夜萼沉默了好一会儿,满脸通红地向这看穿人心的老人点了点头。   邪冠德笑着带上门离去。   经过夜萼几天不眠不休地照顾,邪剎总算有了起色。年轻力壮的他,伤口复原得很快。   邪剎恢复了意识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Hell医生。她的表情如此专注,邪剎觉得她的脸彷佛在发光。   这一刻的夜萼,正在为邪剎清洗伤口。   “你——”邪剎厉声。“大胆,竟敢碰我!”他立刻伸出手狠狠地推开夜萼,记忆如潮水袭向他。“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你应该在……”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应该在大牢,是吗?”夜萼面不改色道。“请注意,我正铐着手铐呢!我无法伤害你的,况且这两名士兵紧盯着我不放,你大可放心——”   “哼!好一个“刺客”——”邪剎神色恐怖地说道。“我曾下令制定十大酷刑,其中之一就是砍断刑犯的四肢!我要你生不如死——”夜萼佯装神色自若,其实,面对邪剎,不知为何翻腾的心思又席卷她。   “不,”一声吆喝,邪冠德冲进室内。“邪剎,身为君王,岂能不顾念恩情——”   他谏言道。“Hell医生是伤你的人,却同时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这些日子,你卧病在床,完全是她不眠不休地照顾你。如果没有她——”邪冠德拚命地求邪剎赦免夜萼的罪。   邪剎恍然大悟!   在他的梦境中,那个有着黑色的秀发,如沐浴春风的笑脸,热烫烫的小手心,像母亲一样呵护他、关心他的人——竟是Hell?   邪剎脸色大变,他的双拳紧握,蓝眼高深莫测,令人难以捉摸。他不要与任何像母亲的人有牵扯——   邪冠德或许期待邪剎能“心软”、能“通融”,不过他显然错了。   他母亲海伦是荡妇,Hell一定也是,她们都要受死!不过,邪剎突然觉得自己下不了手,为什么呢?不!他命令自己一定要狠下心,他一向视女人为粪土。他阴沉道:“如果她是救命恩人,那谁是罪魁祸首?”他毫不留情地下令。“把她押入大牢中,不准她吃喝,一个月以后,才能释放她——”他的蓝眼闪烁着血腥。   “你疯了!”邪冠德低叫。他义正辞严道:“没有人能够一个月不吃不喝,还能安然活下来,你根本是要活活饿死Hell!”   邪剎只是露出理所当然的笑容。“我这算法外施恩呢!只让她饿肚子罢了!”   士兵把夜萼拖下去,夜萼没有抵抗,非常认命。   没有人发现,其实,邪剎一直是握紧双拳的……   晦暗潮湿的地牢,犹如人间地狱。   夜萼被囚禁于此地,已达十五日之久。邪冠德偷偷命令士卒,塞给夜萼一些水及食物。所以,夜萼虽然消耗很多体力,但她仍然活了下来。   今夜,邪冠德来到了地牢,夜萼赶紧躬身参见。邪冠德一脸笑意。   这些日子来,她已明白邪冠德的正直、善良的人格,所以,夜萼由心中升起敬意,彼此心照不宣,他们的“信念”是相同的。   半个月的折磨,让夜萼吃足了苦头,她憔悴苍白落魄,凹陷的双颊,清瘦得只剩皮包骨:但是她那狂傲的黑眸,仍然遮掩不住她独一无二的神彩。   夜萼的目光迎视邪冠德。“大臣——”   “我冒着生命危险而来,希望你能明白,”邪冠德直截了当地说。“目前实在情非得已,我要偷偷搭救你出去-Hell医生,你现在的身体……还好吗?”   “多谢您的帮助。”夜萼感激地微笑。“您提供的食物救了我一命,我现在的体力及脑力都还正常——”   “那就好。”邪冠德旋身注视他身旁的小女孩道:“她有事求你,Hell医生,我们需要仰赖你的医术了。”   夜萼这才注意到,原来邪冠德并不是单独前来。黑人小女孩面对夜萼哽咽地低嚷。   “我叫马利索,我的主子阿拉芭有生命危险,求求你,快去救她,好吗?”   夜萼一听有人有生命危险上且即紧张不已。“病人在哪儿?”   邪冠德面色警戒,他小心翼翼地在夜萼耳畔低语——   邪冠德“交代”士兵“伪装”夜萼成为犯人,夜萼则跟随着马利索,忐忑不安地向前奔去。邪冠德要求夜萼天亮前务必归来……   在“卡汀”室——   躺在床上的女人阿拉芭,她下身未着衣服,下体血流如注,因失血过多,生命岌岌可危。   “这是怎么回事?”夜萼不可置信地低嚷着。   “她流产了吗?”她以医师的常识判断道。   马利索有口难言,支吾道:“阿拉芭是我们邪剎君王的“卡汀”,但是,她和宫殿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所以,她偷偷吃了巫师给她的草药堕胎,谁知一吃后便血流不止,好可怕啊……求求你,Hell,快救阿拉芭!”   “卡汀”其实就是君王的女人之意,能献身给君王,这可是所有非洲女人的无上光荣。   马利索又说:“千万不能让邪剎君王知道,他一定会杀死这种淫乱的女人,”她恐惧无比。   夜萼仔细地观察着阿拉芭的伤势。阿拉芭人工流产不当造成血崩,再加上阿拉芭受过‘割礼’,自然,治疗的情形必须要特别小心。   经过一夜的抢救,快天亮时,阿拉芭终于捡回一条命。但是她的病情相当不稳定,能不能完全复原,还得靠运气。   阿拉芭睁开无神大眼,她首先见到美丽非凡的Hell,人人所敬爱的“大地之女”。   夜萼轻声道:“放心吧!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好好休息,只要有我在。”夜萼充满慈爱地看着她。“我一定会救你。”   “是的。”马利索跪在床边,握住阿拉芭的手。“我的主人,幸好,你在危急时,Hell救了你,不然……”她哽咽得说不出话。“主人!你一定要没事啊!”   “阿拉芭!。”夜萼严肃道:“你怎能以草药草草堕胎呢?”   “没办法。”阿拉芭以唇型说道。“邪剎君主若知道我背叛他……他会杀了我……   小孩绝不能留下来……”   “小孩是一个生命啊!你因为怕邪剎君王,就不敢要你腹中的孩子?”夜萼不懂,邪剎为何一直残害女人!   夜萼万般不平地唾弃道:“男人只会一味指责女人淫荡。难道他们三妻四妾就理所当然?”想到邪剎有数不尽的女人,她的心竟莫名其妙的发酸。   她迅速地把心思转移到阿拉芭身上,却只见到阿拉芭极度恐惧的神情——   因为,一把利刃正朝她们砍过来—— 第三章   天亮了。   邪冠德焦灼地在长廊上来回踱步。怎么回事,为什么Hell还没回来?难道——她有什么不测吗?   焦急踱步的当儿,他竟见到邪剎君王扛着她走来……他老人家的心脏彷佛停止了。   邪剎君王拥有数不尽的“卡汀”,每年各部落所觐献的女人相当可观。   可惜对邪剎而言,深植脊髓“恨女人”的观念,仍不曾改变。   今夜,他却心烦意乱。右手臂的伤口,提醒他那贱女人的所作所为,他希望她在狱中饿死……但却无法忽略心中对她日渐深浓的思念。   他是中了什么邪?自己不是一向对女人没感觉吗?他看着结痂的伤口用力甩着头,命令仆人离开后,他独自一人往自己的寝室走去。沿途,他经过几个“卡汀”室却连头也不曾回。   意外地,他听见孱弱的痛苦呻吟声,邪剎纠起眉,朝着声音来源走去,这声音……   他知道了,阿拉芭竟然敢背叛他!   邪剎取出腰间大刀,走进房中,向阿拉芭砍过去。   油灯微弱的光晕在地上反映出穷凶怒极的影子,一把利刃,已摆出杀人的姿势——   夜萼迅速回头,闪闪发光的大刀令她吓得瞪大双眼。“不!”她高亢尖叫,本能地伸手保护阿拉芭。   刀锋离她的脖子只有咫尺的距离。   “你……”夜萼的额迫在眉睫,她还是以病人为第一。“她只是个弱不禁风的病人!。”   邪剎的表情显示暴风雨即将来临!“好久不见,Hell医生——”他从头至尾注视着夜萼。“半个月不见,你仍然自在安好,真是令人意外!”   夜萼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说——”邪剎让夜萼感到她的血液流尽。“是谁包庇你?让你站在这里医治这名淫妇?”邪剎的目光扫向马利索。“是你吗?”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指控眼前这名黑人小女孩。“是你偷偷救出Hell医生吗?”他嘴唇抿成紧紧的一条线。   “不!不……”马利索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饶命啊!君王!饶命啊……”   邪剎狠心下令:“把她拖出去,鞭刑一百下——”马利索闻言,吓得不能动弹。   “不!我不准。”夜萼激烈地顶撞。“她是无辜的,你不能让一名小女孩接受成人残酷的刑罚。”   “那是谁有罪呢?”邪剎散发着恶魔的气息。“请你告诉我!是谁让你仍然容光焕发的呢?”在灯光下,夜萼彷佛全身发光,美得令邪剎屏住气息。   夜萼咬任下唇,就是不说话。   “好!你够顽固,不过,我一定会查清楚的!”邪剎狞笑。“看看究竟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段狠!现在,先解决这个背叛我的“卡汀”——”他的蓝眼涌上愤怒。   “Hell医生,你若要救人,请看看这个人值不值得救。”他吐气道:“如果我是你,我选择退到一旁,因为刀子是不长眼睛的。”   “她不是淫妇。”夜萼声嘶力竭地道。“她只是一位失去孩子,身心受创的可怜母亲——”   “这是她咎由自取!”邪剎勃然大怒。   “她因为你才不敢要孩子。”夜萼斩钉截铁地道。“伟大的君王,你实际上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你不断残害无辜——‘乌托邦’受‘割礼’的女婴、阿拉芭腹中的孩子……”尽管大难当头,她还是继续“谏言”。   “住口!”无情的大刀一挥,夜萼本能地向右撇头,长长的发尾散落一地,刀子割断了她的秀发。刀口直指向夜萼眉心处,邪剎开口说话的声音不知为何显得无力。“我不是凶手,女人不守妇德,本来就会伤及无辜,她肚中的小孩,是她自己杀死的——”   刀口由眉心缓缓移向夜萼的胸口,他用刀锋将她的衣服割开,使她的香肩裸裎。面对这窘境,夜萼双颊逐渐泛红。   “我没有错。”邪剎一语双关道。“身为我邪剎的“卡汀”,我有义务“善待”她们,但当她们背叛我时,就该受处罚——”语毕,他用刀口撕开她胸前的衣服,让她的双峰暴露在他眼前,他的蓝眼闪闪发亮。   “我不能让你杀人,除非你先杀了我——”夜萼说得够坦白了。“女人为什么要受男人?c布、控制?女人就不能挑选自己喜欢的男人吗?阿拉芭没有错。”   “别把你的“女权意识”用在‘乌托邦’,这里不提倡男女平等,只讲“唯命是从“与“赐与”!”邪剎的刀锋指向夜萼的双峰间。“你能活到现在,是我“赐与”你生命的,而你不但不知感激,反而更不顺从。”他调侃般的将刀锋在她双峰间流连,然后故意将刀子往上一挑,夜萼基于本能,玉颈向上抬,刀口停在她的颈子上,夜萼早已香汗淋漓。   “我……不怕死……”她颤抖道。“无论如何……我绝不让你杀阿拉芭,”“有意思!”刀子不断晃动。“你真的是要与我作对吗?”邪剎露出高深莫测的笑脸。   “是的。只要是为了救病人——你开出的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   “条件?”邪剎笑得更狂气冷硬。“我也要你懂,对我唯命是从才是你能继续活下去的原因。一刀让你死太便宜你了,你该受折磨!”邪剎的眼睛瞇了起来。“我想到一个更棒的凌虐你的手段。”他嘲弄道。“你知道自己的姿色可以取悦男人吗?”   他残酷的言语,令夜萼莫名地瑟缩起来。   她根本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只见邪剎取下大刀,将她娇小的身子一把扛在肩上,大摇大摆、头也不回地离开。   夜萼为了她的傲气、她的尊严,恐慌得想大呼小叫的声音就这样硬生生地咽回喉咙中。   而且就算是被人瞧见,又有谁会站在她这边保护她呢?就算是邪冠德可能也束手无策。   被挂在邪剎肩上的夜萼,发现他壮硕的身躯,击打她的娇胴,那股异样的感觉,令她莫名地口干舌燥。   她咬住下唇,一直不发一言。   她冷漠、不在乎的模样,竟也着实让邪剎恼怒,他硬邦邦地道:“你知道你有着宁静的气质吗?就是在任何人坐立不安时,依然能临危不乱。”   尤其,是在这位‘乌托邦’丧心病狂的暴君面前吧!   皇寝近在眼前,邪剎扛着她走向楼梯,爬了近十多层的阶梯,沿途许多士兵、奴隶都跪下叩拜,而夜萼则佯装嗤之以鼻。“一代暴君不值得人民跪拜——”   “是吗?”邪剎哈哈大笑。“你忘了自己曾向我跪拜过吗?”他的目光一闪。“我相信等会儿,你一定也会跪着求我——”   “错了!除非为了病人,否则我绝不会跪着求你。”她心高气傲,继续嘴硬扯谎。   邪剎的蓝眼沉了下来。“是的。我应该“永远”记得,你为了救人,是可以“奉献“一切的——”他阴森地笑着。   语毕,在夜萼还来不及稳任自已惶惑的心情时,她已被邪剎丢在一张偌大的床上。   这间寝室大得不象话,白色的大理石地砖,挑高的空间,每件家具的体积都特别大。黑色的天鹅绒大床,黑色的床罩,完全男性化的色彩,相当具有王者的气息。   夜萼根本来不及环顾四周,邪剎恨恨的语气已传来。“这个意思应该很明显吧!美丽的Hell医生!”   什么很“明显”?夜萼向后缩进床角边,她的大眼啾住邪剎。   “我失去了一个“卡汀”,而你既然可以为了阿拉芭而牺牲一切,”邪剎一步一步、缓缓地逼向夜萼。“‘条件’就是由你来代替阿拉芭,”他奸诈地笑道:“取悦我——”   “代替她取悦你?”夜萼脸色发白,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现在,Hell医生,我命令你——把衣服脱掉。”邪剎以无比的威严命令。   夜萼紧张地舐舐唇。“你……要我做“卡汀”?”老天!她竟也有这一天?   “有何不可呢?”邪剎邪恶地耸耸肩。“以西方的眼光来说,我是要你做妓女!”   “你,”她不断地深呼吸,凝重的气息环绕他俩。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更棒的“凌虐”手段?   邪剎见她不为所动,讽刺道:“没想到,你也不过如此!看样子,我是高估你了,我原本打算只要你能取悦我,我就应允你医治阿拉芭,不过……看来明天我还是要处斩阿拉芭,鞭打一百下她的小仆人——”   “不!”夜萼紧紧握住早被邪剎割破的衣领。为了阿拉芭和马利索,她的“牺牲”绝对是值得的。   只是为救人?这借口连夜萼自己都不相信。   她甚至还记得自己见到他第一眼时,心中的震撼!   眼前霸气的君王,早已掠夺了她的心。   “我不会食言的。”她抬头挺胸道。“但是,请君王别忘了承诺——赦免阿拉芭和马利索。”   她的“温驯”更加剌激邪剎,这个女人竟然是如此毫不在乎!“你这么顺服,甘愿——”他的蓝眼闪烁着野蛮的光彩。   “是的,只要是为了救病人——”她一再重复这个连自已都无法说服的理由。   邪剎更加火冒三丈,大发雷霆。“好!”他咬牙道。“我要你取悦我的同时感到丢脸受辱——”   他不怀好意地挑衅道:“我刚说过要你跪在地上乞求我,”他毒辣辣地道。“现在,你跪下来,脱光你的衣服。”   她知道他存心整她,而她必须“献身”给邪剎暴君!   她从床上起身,优雅地走到他面前,跪在他的脚前,温顺如一只小绵羊。   她还是有少女的矜持,迟迟不敢有所动作,邪剎讥讽道:“怎么?你也懂得害羞啊!”他目光犀利地注视她。   “才……不!”她倨傲地昂首道。“我希望您明白,我不是“卡汀”,所以,没有傲人的身材及迷人的脸庞,只怕您会对我失望,您要我,真是错误的选择。”   错误?他虽讨厌女人,但却独独被她美若天人的容貌迷惑。   邪剎不再粗暴,用着鲜少表现的绅士口吻说道:“请别逾矩,别干涉我,记住你只要尽你的“本分”就好。”   “你——”夜萼无可奈何,他竟看穿她在“拖延”!   “脱衣服。”邪剎把油灯转得更大更亮,他要看遍她每一吋娇胴。   夜萼的心一横,她已没有退路,今夜她当真难逃邪剎的魔掌?   不能颤抖,不能尖叫,不能恐惧……那样只会暴露自己的单纯,夜萼决定无论如何,她不能表现出没有任何“经验”的模样。她不能让邪剎轻视她,她一定要表现得像时下的西方女孩,经验老到。是的,她可以伪装,一定会佯装得很成功。   “我可以站起来脱衣服吗?依我的“经验”,跪着并不好脱——”她外表纯真如却故意假装淫荡,姿态更是诱人。   “经验?”邪剎倏地怒火中烧。“不准装模作样,我是王,而你是“卡汀”——”   他冷峻异常。“这里也不是西方世界。不过,我不希望你觉得我不懂礼仪,所以,你可以起身脱衣服,然后再跪下来——”   夜萼起身,两眼直视邪剎,她开始动手解开身上的白袍,其实,之前邪剎早已用刀毁了她的衣服。   她相当恐惧那一刻的来临,但她慢入迷陶醉。   白袍之下,她只着白色缎质内裤,邪剎突然猛烈地抽气。在她外表原始非洲女人的打扮下,骨子里竟是如此的现代化。   当夜萼把这唯一的遮蔽物也除去时,她傲然地扬起头,因为她知道自己和其它“卡汀”比起来,身材不够丰腴。如果能因此让邪剎死心更好。   可惜,邪剎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不已。她有纯真无比的美,看起来是如此神圣不可侵犯。   她令一代君王赞叹不已。   她就像是埃及法王老伊斯模西的妾妲嫚,是全埃及最美丽的女人。   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完美无瑕,秾纤合度,圆润的胸脯,柳腰,浑圆的臀部,细又修长的双腿,她——真是上帝的杰作。   “真是太埋没你了——”邪剎止住不语,夜萼不明白他话中之意。邪剎立即在心底接口道:“这么美的女人,够格做君王的女人!”   她真是受够了羞辱。如果邪剎真的要侮辱她,他已经成功了。晕黄的灯光也遮掩不住她赤裸身子的屈辱感,只是,他却依然没有放弃要她的欲望!为什么?   “跪下来l”他厉言下令。“现在你是女仆,替我卸去衣裳——”   她遵照他的命令跪在地上;这就是所谓他赐予她的耻辱吗?不!这不是侮辱——一股眩然迷人的异样感觉袭向她,她渐渐觉得浑身发热叉呼吸急促。   这是一代君王的身体——他好强壮。   他坚硬又温暖,结实的身体紧绷着,肌肉坚硬如石,他的皮肤滚烫,全是均匀的古铜色,只有墨黑的体毛遮盖住他的胸膛、点缀在他修长有力的大腿上。   他有着生猛的力气,令女人迷惑,而他所散发出的男子气概,也令女人敬畏三分。   这是他的身体当她解下他所有的衣物时,阳刚之美是最好的赞美;他大腿坚实,矫捷有力,腹部平坦,她不由得屏住呼吸。她撇过头,有意忽视男人的象征。   今夜的你——”   他突然道:“你相信吗?没有女人见过完全赤裸的邪剎——”他顿了顿口。   “除了今夜的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她猛地抬起头,瞥见他傲然挺立之处,她第一次见到男人的……立刻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   “现在,起身,”他又命令。“躺到床上去——”   夜萼的心跳剧烈,她慢吞吞地旋过身子,走向他的床,当她在床上平躺下身子,蓦地觉得无比害羞。   邪剎慢慢靠近这张无比大的床——   他不在乎的声音传来。“你说,你没接受过‘割礼’,是吗?”他已坐在大床上,床沿因他而凹陷。   “是……的。”她真是没用,这一刻竟口吃了。   蓝色的眼睛此时如此迷人,而令夜萼惊惶失措的,是她瞥见他眼中一衽b而逝的怜惜,是她看错了吗?   他跪在她的双腿间,这令人措手不及的举止,使得夜萼本能地伸出双手护住自已的前胸,但是-他却是伸手,分开她的双腿。   “不!”她害躁极了,想并拢双腿。“不,”可惜,她的力量敌不过他。   他用力拨开她的大腿,伸手触摸那片最美的处女地。而她,止不住地全身抽挡。他——怎能这么看她?碰她?   “如此原始、自然,这是上帝赐予女人的最初吧!这是没有受过‘割礼’最美的无瑕之地。”他以欣赏的眼光道:“真的好美!”   她怎能让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待她?她闭起双眼,不敢想也不敢直视。她感觉到他用力按住她的幽谷。   她好似迷失了,她忘了抗拒他,一股炽热的感觉向她席卷而来……   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感到下体愈来愈灼热,腹部有股热气上升,她的大腿本能地夹紧,却意外感觉她夹住了他的头……喔!他在亲吻那里……她咬住下唇不敢尖叫。   腹部有粗嘎沙哑的声音传来。“有多少男人碰过这里?”吐出的热气中,有莫名的醋意,热气吹向她的禁地。   她还是不愿意睁开双眼,仍旧趾高气昂地扯谎道:“太多了,我忘记了——”   他起身咬住她的唇,她痛得呻吟,他的舌头乘机长驱直入,夺走了她的呼吸,她感到自己快岔了气。他立即又放开了她,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   那强烈有如电击般的感觉,令她觉得死亡了一次。   他给了她一个又湿又长的热吻。他安抚她,她全身虚脱无力,紧紧靠在他的肩上,不停地颤抖、不停地喘息,同时她注意到邪剎也气喘如牛。   过了许久,当他能再度开口说话时,他的第一句话竟是:“你是处女,你已经把你的贞操给了我——”语气充满强悍的占有欲。   “谁在意呢?”她气若游丝,答非所问地问道:“我是否取悦了你?我可以救阿拉芭了吗?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她竟不知不觉地与他一同沉浸在情欲的狂潮之中?这个事实令她感到羞耻,她要离开这个暴君!   “不在意?”她心中只有病人?他的眼中闪过愠火,随即又恢复了戏嘻的表情。”   是的!为了阿拉芭,你可以“献身”,不过——”他挑高眉。“现在已经证实你一点经验都没有,又怎能满足我!这位你眼中的暴君呢?”他懒洋洋道。   “你——”她上当了吗?她怎么天真地以为他会改变他的“暴政”?这半晌,她有着愤怒、心碎及惊慌失措。   不能大惊小怪,不能大呼小叫!她绝对要镇定,夜萼瞪着他,表现得比邪剎君王还更具威仪。   “你在骗我?”她嘲讽道。“你不配做君王,你不是正人君子。”她轻鄙地扬起头。“抱歉!我不是“卡汀”!我愿意回到我的囚牢中,继续服刑——”   她僵硬地侧过身子,双脚才一落地,酸痛已袭向她,令她几乎站不住脚。一双结实、的手臂立即抱住了她,他的热气吐在她如丝的秀发中,他宣告着:“你就是“卡汀”,我当你是妓女,你要满足我、取悦我,直到我厌倦你。”   夜萼根本还无法思考,邪剎又将她按回床上,她虽没有经验,但却能感受到他的挺立。   “放手——”她不服气地大嚷。“我为什么要取悦你?你这个不重承诺的暴君!”   “就凭我是君王,我高兴要你。”他邪恶地说。“阿拉芭的命掌握在我手上——就看你能不能让我欢喜了。”   “谁相信你的鬼话,我不会再受骗上当了——”夜萼大声驳斥,但是,邪剎的头已埋在她的乳沟中。   “那我现在就下令,”他已开口含住她的蓓蕾。“你还有机会,只要在天亮前能满足我,我就应允你放了阿拉芭。”他的蓝眼珠充满了玩味。   救人?这字眼离他们好遥远了。救人!已不再是重点了……他们沉浸于彼此鎗魂蚀骨、浓情蜜意的爱潮中。   他强迫她分开双腿,任他为所欲为,她很快就迷失在由他的唇舌所带来的狂喜中。   邪剎发现一件连自己也很震惊,难以置信的事,他需要她。他不想放她走,她是他对女人独一无二的欲望!   他——又要如何留下她?   夜萼被耀眼的阳光刺得睁开眼睛,她的右手微微抽搐,一时间,她还搞不清楚身在何处。   黑色的床罩已被太阳晒得闪闪发光,她猛地从大床上坐起来,头昏眼花地看着窗外,她顿时惊呼——   天——现在是正午了。喔!她竟睡得这么晚,她忘了阿拉芭?   她浑身僵硬度痛地下床,显然‘暴君’不在房间内,她的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   她瞥见床上殷红的血迹,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她用力咬住下唇,决心要拋弃这种不该有的悲伤。她不是古代的中国女子,失去贞操不会要了她的命。   她怎能沉沦在情欲之中呢?她身上背负着黑家的恐怖诅咒,为人情妇者,必遭横祸。还好昨晚只是一场交易。   她只想赶快穿好衣服,去看阿拉芭……但她找了老半天,她的衣服都不见了。   怎么办呢?总不能让她一直赤裸吧——她左顾右盼,瞧见了一件大披风。这件披风夜萼并不陌生,这是君王的“龙袍”。每当邪剎临朝时,就会披上这件披风,上面有各种颜色的图腾,代表‘乌托邦’传统宗教护民护主的意喻。   不管了,先披上这件“龙袍”去看看阿拉芭,再想办法找件衣服将“龙袍”换下来……她从挂架上取下披风,披在自己的身上。   她虽力图偷偷摸摸,但是,她忘了这里既是皇寝,外面一定有数不尽的守卫,她怎么可能走得神不知鬼不觉?走出皇寝的第一步,真的就见到了许多士兵。   夜萼万万没想到,这些士兵一见到她,竟全都屈膝下跪,搞得夜萼不知所措,待她见到身上的披风,顿时恍然大悟,因为,这披风就代表邪剎,在非洲,王者之衣物,也是有相当大的尊贵与权力。   夜萼不自觉沾沾自喜,她根本不知道事态的严重。她火速向前奔跑,她要看到阿拉芭,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那件王者之尊的披风,在太阳下,更是闪闪发光,耀眼无比。   邪剎坐在轿子上,往皇寝的方向走,正好望见了那件披风,他脸色铁青到极点。   她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她实在太藐视他邪剎了。   邪剎一吆暍,奴隶将轿子抬往夜萼的方向。奴隶用跑的,速度很快,夜萼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眼看、轿子就要撞向她了。   “啊!”她尖叫下一秒,她感觉到自己被抱离地面,有人紧紧抱住她的腰,把她拎到轿子上。   这一刻,夜萼才发现她落在邪剎的怀里。   她怒不可遏,回首准备开骂,可惜,邪剎比她更早破口大骂。“你——竟敢擅自披上这件王袍,你真该死——”   “我没有衣服穿,你偷走了我的衣服——”她拉开嗓子大吼大叫。“你怎么能怪我披你的“龙袍”?”   “这是“巴拉肯”,不是“龙袍”。”他竟向她解释:天!怎么才一夜,一切全都变了?他是受了她什么魔咒啊!   “只有‘乌托邦’的历代君王,才有资格披上这件“巴拉肯”,如是平民犯了戒律,都必须要受惩罚,没有例外。”他暴跳如雷地咆哮。   “惩罚?”夜萼嘟着嘴忿忿不平道。“我没有错,我只是借穿你的“龙袍”,我要去看阿拉芭——”   “你当然不会有衣服穿。”邪剎说得轻松。“你昨夜的衣服已经毁了——”他由小声变大声,在她耳际狂啸。“这是“巴拉肯”,擅自披上的人,就是侮辱君王,自古以来,都是杀无赦——”邪剎坚决的语气不容置疑。   杀她?经过昨夜,他还狠得下心杀她?夜萼的心田抽搐着。   暴君就是暴君,一点良心也没有。   她大声地长啸。“你杀啊!最好杀死我算了。我发誓,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一定会对抗你——”   邪剎的双眸闪烁着蛮横上一话不说,将她抱下轿子。 第四章   她又被丢在大床上。   “巴拉肯”散落在地,夜萼白嫩如玉脂的肌肤及那股纯真、宁静的气质,竟令邪剎   又感到一股热腾腾的欲望。   难这这女人让他对女人的憎恨消失了?   邪剎站在大门后,蓝眼定定地慑住她,残忍地责备道:“不要脸的女人!竟敢这般大胆地拋头露脸,以后,若你敢再曝光,我就——”   “你就怎样?要杀了我吗?我们的“条件”只限于昨夜,现在我不欠君王任何事,请你履行承诺,给我衣服,我要去救治阿拉芭——”   邪剎闻言,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诡诈地说:“别忘了你是囚犯,我有权对你予取予求!经过昨夜,我决定收你做情妇——”   “情妇?”夜萼脑中一片空白。她是对他有异檬的感觉,但是……   情妇?“暴君的情妇”?黑家的诅咒……   “诅咒”当真不放过她!昨夜她失去了贞操,原本期待到此为止,没想到竟是“奢望”?这就是报应吗?她最恨自已的母亲,但是,自已竟然也将走上这条路?椎心泣血的痛,狠狠地袭向她。“你不是恨女人恨之入骨?”   “哈哈!没错,我恨所有的女人,但是,我需要你。”是吗?夜萼的脸矂红了,眼前是君王向妾求爱的举止。“情妇绝对不同于“卡汀”——”他侧头不愿正视夜萼,深怕看到她的拒绝。“‘卡汀’是‘乌托邦’各部落献给君王的女子,一个君王能拥有许多“卡汀”,但是只能有一位情妇。而且,“卡汀”是随传随到,情妇是天天见面。”   “是吗?”夜萼尖锐道。“若是你玩腻我了呢,是不是会将我踢给任何一名大臣?   在我看来,情妇与“卡汀”完全相同——”   “不相同。”邪剎很笃定地又强调一次。“绝对不相同。”   “是吗?”夜萼满脸不屑与轻视,她睨着他。   “因为——”邪剎在心底接口说道:“我水远不会厌倦你,我水远无法忍受有别的男人占有你——”   这番赤裸裸的心底告白,吓坏了邪剎自已。他连忙开口道:“你应该明白‘乌托邦’各部落的女子,都以能够留在宫内献身给君王,为无上的荣耀!”   夜萼镇定分析道:“我从未见过历代的‘乌托邦’君王只忠于一位情妇,你的“论调”无法成立。我也不觉得自己有本事取悦君王——请君王您三思,”“三思?”邪剎目光一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乘机奚落我的判断力?我就是要你当我的情妇——”   “你一定会后悔,因为我不会对你唯命是从——”   “哼!”邪剎狰狞道。“我会慢慢地让你“学习”。”   “学习?”无法遏止的恐惧凌驾她全身,想到做他的情妇可能会有的折磨,她会死于“诅咒”之下,“不!”她低喝大叫。“我不是会愚蠢到迷信崇拜一名暴君的土著女子,我有我的思想,我不认为那是恩宠,‘乌托邦’应该实施“一夫一妻”制,君王三妻四妾的时代应该结束——”她滔滔不绝地反驳,仍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她要做情妇?夜萼哀嚎大哭,她抓着“巴拉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索性拿起“巴拉肯”拭泪。   邪剎想到要她尊敬他及披风的唯一方法——   就是将她推倒在床上,开始狂吻她。   他从来没有看过女人的泪水,更没见过夜萼可怜兮兮的一面。只是要她做情妇,她竟哭得像一个没人要的小女孩。纵使她是‘乌托邦’的女名医,但实际上她仍是个只有十七岁的青涩女孩。   她还是个孩子!邪剎的蓝眼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怜惜。   “我好说歹说,你仍是那么不知好歹,当真要我用“撒手钢”来强迫你?”他的眼神真像是冰块。“你知道我刚才去哪里吗?我去地牢追查,究竟是谁明目张胆地放你出来!没想到,所有的士卒都闷不吭声。我相当气惯,决定把士兵统统抓起来,逼他们供出幕后的主使者……你真要我做‘暴君’吗?”   “不!不行!”夜萼抓住邪剎的手腕。“别这样……”她整颗心纠缠在一起。“别这样……”   “就看你了。”邪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道。“你要我继续追查,或是就此罢手?   “他摸摸她的发尾。“你要所有的帮凶,都因为你而受严刑拷打?”   “我……”夜萼失神,所有的坚强都已瓦解,不为自已,也要为邪冠德、阿拉芭、马利索,还有士卒。“别追究下去,到此为止吧?”她心力交瘁道。   “你答应做我的情妇?”他的蓝眼充满轻佻、狂妄,一字一字地说:“心甘情愿?   “他大方道:“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想要什么?”   她要什么?“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改变-不要残暴,不要麻木不仁,我只要你能变得温柔——”她声音越变越小。   邪剎诧异她的“要求”。“温柔?”他皱起眉。“什么是温柔我不懂,就看你这情妇能改变我多少——”   他的言中之意很明显。   她能取悦他多少呢?她能改变他多少呢?   夜萼决她会据理力争任何事。   她的下方传来令她想也想不到的怜惜声。“你的大腿留着血痕呢!”她心田紧缩,他知道这就是温柔吗?   她赧然地想并拢双腿。   “还这么害羞——”她又听见他嘲弄的笑声。   她只觉得自己陷入翻云覆雨中,其它都不记得。   在这件她认为的“龙袍”,而实际是王之尊严的“巴拉肯”上,邪剎肆无忌惮地爱他的情妇……   当夜萼再度清醒时,她的周围围着一群非洲女黑奴。   她们对夜萼说:“请容许我们服侍你,我们至高无上的“卡汀”。”女奴心想:君王终于有“卡汀”了。   她们说她是至高无上的“卡汀”?夜萼心一沉,这些人还不是当她是“卡汀”,只不过,她们尊称她是“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因为-现在的邪剎,只有她一名“卡汀”。不!是一名‘情妇’。   夜萼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人,所以,她不会为难这些女奴,她任女奴们为她沐浴更衣,她相当随和、温顺,女奴都很喜欢她。夜萼注意到,“龙袍”已安好地挂在原处。   女仆们取出一件美丽的衣服及头巾,衣服上绣着原始的图案,红、黑、橘、绿的色彩交杂,这铁定是皇族的衣物!充满贵气,夜萼明白唯有相当的“身分”,才有资格穿它。   女奴们为她打扮,涂香油,涂香精乳液,夜萼全身香喷喷的,再慢慢地套上衣服。   她看见一些女奴正在整理这间皇寝,夜萼注意到她们正在换新被单,新床罩;而那件沾满“痕迹”的被单,被换下后却没有拿去洗,反而被整齐地折起来放在一边。   夜萼的小拳头握得死紧,浑浑噩噩地注视那旧的床单,她由女孩变成少妇了。   她是医生,但是仍不明白,女人何以初夜会落红?这是造物者在创造女人时刻意的“安排”?如果不要有“证据”,那该多好?   她陷入沉思中,以致没发现邪剎来了。   邪剎随手一挥,女奴们便很安静地离开。   偌大的寝室,只剩邪剎与夜萼两个人。   夜萼并没有起身,只是坐在镜子前。她当然知道自己应该要跪在他面前,向他请安。可是,怨怼的心使她无法服从。   邪剎震慑地端睨她——   他从来没有这种坪然心跳的感觉,为什么每次见到他的情妇,他就有这种手足无措的心情?   夜萼显得如此娇羞可人,艳丽又纯真,像玫瑰一般动人。配上这件皇族的服饰,她俨然是一位‘乌托邦’的女皇。   女皇?不!她不会是,情妇永远比不上女皇的。   在这悄无声息的皇寝中,谯也没有开口,也许双方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邪剎竟向她说明道:“希望你别介意那些女奴称你为“卡汀”,她们不懂什么是‘情妇’,不过,就算她们貌视你是“卡汀”,也是傲视群伦、唯我独尊的“卡汀”!”   夜萼的第一句话却是:“‘暴君’,你为什么不把被单烧掉?留下来做什么?你又为什么害我睡的不省人事?”她目中无人的语气,令邪剎凶悍起来。   邪剎朝她走过来,如夜萼所预料的,他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将她高高地举起来,她的大腿被他抱到他的胸前。   这种感觉真的有如“君临天下”般,夜萼虽然惶惶悒悒,但她仍佯装不屑一顾道:   “不错,这会儿我比你高了——”她真是绝不屈服。   可是,这个姿势却让她的小腹紧紧靠着他的脸庞,而他的双手也越益环紧,她感到小腹有一股莫名的热力,他的脸埋进她的小腹,相当亲昵地对她说:“我现在下令:不准叫我暴君,叫我邪剎,不准你再目中无人、狂妄,你必须学习如何卑躬曲膝。”   称呼他的名字?在‘乌托邦’,只有皇后才能直称君王的名字啊!她不过是一名微不足道的情妇,竟得君王邪剎的恩宠?   不!在夜萼的心中,这不是恩泽,是折磨,因为,邪剎对她只有肉体的需求,不懂何谓爱!她不要叫他的名字,她不要……让自已受伤更重。她婉转道:“我没资格直呼你的名字。”   邪剎目光一闪,猜忌道:“你不屑叫我的名字吗?”他专制道:“‘乌托邦’的男人可以打不听话的女人。那沾满血迹的被单是“信物”,可以证明——男人拥有女人的身子。我占有了你,“信物”必须保留下来,这就是女人属于这男人的“铁证”。”   夜萼闻言脸色发白,是的,她属于他了,不管是她的人或是她的心:但是,她不能承认,她只能当邪剎是她的——她的什么呢?她必须在言语上赢过他上这样,她受伤的情绪才能抚平。“在武力之下,我会叫君王的名字,但是,无论如何,我不会承认你的。”她赌气道。   “不承认我什么?”   “你只是我的“性伴侣”而已。”她口不择言道。   “性伴侣?”邪剎立刻变脸,这女人-她的思想如此“开放”?   忽地,她那柔中带媚的语气,竟浇熄了他的无名火。“邪剎……邪剎-”她俯首别扭地叫着。   彷佛和煦的春风掠过邪剎的心田,他竟会心一笑,脸上再也没有仇视,他满意地点头。“为了实现你满嘴的男女“平等”、“尊重”,我也要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见她目瞪口呆的表情,邪剎续道:“我不喜欢Hell这名字,虽然在这里Hell是“大地之女”的意思,但是Hell在英文却是“地狱”之意,我可不希望你待在有魔鬼的地狱中——”   他在隐喻什么?夜萼心虚地低下头。她不肯也不愿直视他彷佛能看穿她心事的蓝眼珠。“我叫黑夜萼。”   “黑夜萼?”邪剎皱眉好一会儿,细细咀嚼这名字,这名字何其特别,何其美啊!   这不是意喻着在黑夜中,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邪剎显得很满意。“好!以后我就叫你夜萼。”   他叫她夜萼?她的心再次莫名地悸动着。   从来没有人这么叫她,除了她父亲爵德以外。   他放她双脚落地,但他仍抱住她,她的头埋在他宽大的胸膛上,邪剎无比轻柔地爱抚她的秀发,不过,声音还是一丝不苟道:“你一定饿了吧!我命女奴为你准备了丰盛的大餐。”   她还来不及抗议什么,邪剎已轻拍两掌,女奴们立即走进来,在野性的大地毯上,放了无数可口美味的食物。“来!吃饭吧!你一定饿了,我要你把所有的食物都吃完,这样才能增加体力——”他自顾地拉着她,坐在地上。   他一定是疯了,这么多食物,她怎么吃得完?“不!”她拒绝。“我不要吃,我根本吃不下,我每餐只喝一杯鲜奶,吃两块土司和一颗蛋,这样就够了。”她显得着急。   “放我走!我要去看阿拉芭!”她强迫自己将重心迁移到别人身上。   她虽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但邪剎还是置之不理,他恍然大懵道:“怪不得,你瘦如竹竿!你现在是我的情妇!怎能受虐待呢?”他“暗示”道:“虽然在床上我会把你喂得饱饱的,但这也导致你营养不良和过度的疲倦,所以你才会睡得不省人事。”   邪剎诡魅一笑道:“我有弄疼你吗?我知道我太粗鲁了,第一次一定把你弄痛了,但是,现在呢?你已经“习惯”我了吗?”   “习惯?”夜萼再也掩不住那股少女应有的娇羞。“不……用你管!”她像只战败的公鸡,唯诺道。   “你听话把这些菜吃完,”他把一块羊肉放在她的盘子中,下令道:“快把自己养壮点,等你吃饱喝足,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夜萼整个脸发光。“你答应我了……”喔!她可以去看阿拉芭了。“是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她笑逐颜开。   她开始“努力”地吃下盘中的食物,才发觉竟是如此可口美味,很快地,盘底已经朝天了。“我吃完了!”她像小孩子似的喊道。   邪剎一直盯着她的“吃相”,他也许没发觉,自己一直是眉开眼笑呢!   邪剎盯住夜萼开心的笑容,没想到自己的分量竟然比不上一个“卡汀”?他嘲讽道:“你是可以去看阿拉芭了,不过!”他意有所指。“你确定,她真能救得活吗?”   他挑高浓眉。   “你在诅咒阿拉芭死?”夜萼的脾气上来了。“‘暴君’,你竟要你的子民死?你不会如愿的!我有绝对的自信,会医好阿拉芭。”   暴君?她又叫他暴君!“夜萼!你明之故犯!”邪剎厉言纠正她。   她努着唇,很不情愿地卑微改口叫唤。“邪剎,”邪剎的表情莫测高深。“自信的人,总是令人折服。但是——”他的眼中闪烁着恨意的光芒。“女人有女人的命运,不忠于君王的女人,必受上天惩罚,必受报应,必受死,这是女人的宿命!所以,我不相信她会活下来。你——治不活她的。”   他是在“预言”吗?他是君王,他说的话一定会实现吗?夜萼毛骨悚然。“不!不!不!”她拚命摇头。“阿拉芭没有错,男欢女爱的事,不是你能论断是与非,对与错的。”   “我就能。”邪剎赤裸裸地道:“这就是定律上这就是标准,这就是天理。”   夜萼不愿再与他有任何言语上的争辩了,她想逃开他。她简短地道:“我可以去看阿拉芭吗?”她起身。   “当然。”他应允她,同时附加上条件。“别忘了回来,不准待太晚,我会等你的。不然,我会派人去抓你——”   他对她的情妇,“家规”可严着呢!他为什么要如此看紧她?他这么怕她逃走吗?   “我知道。”夜萼回答。“我不会忘记回来的。”   邪剎派了守卫跟随她去。   她娇小的身子在他的目送下消失,他注意到痛她了呢!   马利索见到夜萼到来时,真是喜出望外!“你还活着,Hell……”她高兴道。“我还以为,君王会把你……”她哽咽得说不下去。   “放心!我没事,别哭了!”夜萼安慰马利索。“邪剎还答应我,可以治疗阿拉芭。他还答应不处罚你——”   “真的?”马利索显得诧异不信。“怎么可能……”她看看夜萼身上不凡的衣服,又注意到夜萼大胆地直呼君王的名字……这些种种,使她不得不信。看样子,君王似乎变了。Hell用什么力量改变了君王呢?   “别想太多了。”夜萼只在意阿拉芭。“你的主子,怎么样了?”   “她时好时坏,仍是不断地发高烧……”马利索好伤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打针所产生的抗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怕她继续恶化。”说着,夜萼立即为阿拉芭诊治。   她为阿拉芭做了所有的物理治疗,阿拉芭虽还是时而退烧,时而发烧,但她总算清醒过来了。“你来了,Hell,我以为君王会……”   “一切都没事了。”夜萼小声道。“你现在要好好养病,你的下体还在发炎呢!情形很不乐观,而且你的血压过低-”“不!”出乎意外地,阿拉芭竟说道。“别再费心救我了,我知道我活不了了,这是我的报应!”   “你怎么这么说呢?”夜萼无法接受地大嚷。“西方科技如此进步,加上我有最精良的医术,我会把你医好的,你会与往常一样健健康康!”   “不!我不会!因为我……对不起君王,我背叛了君王!”阿拉芭的泪水、汨汨流下。“我不懂邪剎君王,他虽然有数不尽的“卡汀”,但是他却没有接受任何“卡汀”,他难道不需要女人吗?”   夜萼瞪大了双眼,那夜邪剎这么告诉她,她还以为这是他的“谎言”,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怎么可能?她还是半信半疑。   “我无法取悦君王,我想任何“卡汀”都是吧!我在茅利塔大神殿待了三年,直到我遇见了他-”这里的“他”,当然是指阿拉芭的爱人。“我才明白何谓真爱-”说着,她突然咳嗽不停,半晌竟吐出了鲜血。   夜萼立即安抚她。“别再说话了,我帮你按摩胸部,”“不!”阿拉芭拒绝。“我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她声音好小,小到夜萼必须把耳朵靠近她的嘴巴,阿拉芭对着夜萼的耳际说道:“如果,两人真心相爱也就够了。但是,若男人只是在玩弄女人的感情呢?他根本不爱我,只是在玩弄我。所以我怀了他的孩子,也只能拿掉。但是报应随之而来,我将会赔上我的性命……”突然间,她不再说话了,夜萼大吃一惊,立即伸手探她的动脉,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只是虚弱不振。   夜萼一直伴着阿拉芭,直到夜深了,邪剎派了两名守卫来找她,她才交代马利索一些必须注意的事,忐忑不安地离开了。   面对邪剎——   夜萼仍是无动于衷的脸孔。   她绝不能表露出自己的忧心忡忡,她多么担心阿拉芭啊!   “邪剎,”夜萼小心翼翼地向君王请安。“我回来了。”   邪剎搞不懂自己,她才一离开,他就魂不守舍一整天。“你还知道回来!”邪剎相当不悦道:“既然你心中只有病人,也就不能忘记这里还有一位伤者。”他赤裸着上身,左手臂上还缠着纱布,这似乎提醒着夜萼曾经做的“好事”。   “你——”夜萼自知理亏,却仍嘴硬道:“我入狱后,你都只找巫师看病?”   “没错。”邪剎话中带话道:“伤口原本愈合了,但是经过昨夜激烈的“运动”,旧伤又复发了,你不觉得你必须负“责任”吗?从头到尾,你都是元凶!”   夜萼主动低下身子,坐在他的身旁,细心缜密地为他检查伤口o邪剎的手臂又渗出血迹,夜萼看得好不忍心。“你……可能要受点皮肉之苦,为避免细茵再感染,我要为你消毒缝合伤口,”邪剎耸耸肩,毫不在意。“随你吧!只要你不杀我,我任你处置-就像昨夜那样。”   他们的昨夜-夜萼的脸泛红了。她桀惊道:“我不会让你这么好死,我要学习你的残忍,仿效你的“酷刑”,放一些病毒在你的体内,先让你的手残废,然后四肢、身体、大脑……慢慢凌迟你,”瞧夜萼说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邪剎闻言,竟哄堂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这位‘暴君’竟“懂”得捧腹大笑,夜萼这下可真的看傻眼了。   他猛地一伸手,夜萼任邪剎抱个满怀,她很想挣脱,但根本躲不过,邪剎眉开眼笑道:“使不得啊!情妇,你正要有好日子过呢!怎能毁了我?”   什么意思?   邪剎傲慢、独裁道:“今天,我告诉我的叔叔邪冠开心地说:我的年纪已大,也需要有子嗣了-”在非洲,其实并不讲究西方人所谓的结婚,也就是说,女人不需要讲究名分,为男人生儿育女才是当务之急。夜萼脸上闪过一丝忧伤。“邪冠德提了个建议:在神殿的侧边,盖一座王妃殿,做为给你的奖赏。”   邪剎决定似的说:“既然你不要金银珠宝,就盖王妃殿送给你-”夜萼变了脸。“不,我不要这些奖赏。就算是王妃殿,我也会视之如敝屣。”她鄙视道。“做你的情妇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我可不要公诸于世,在‘乌托邦’历史上留名。”   邪剎的脸好象被人揍了一拳般地难看,好一会儿,他轻哼。“天底下有你这种情妇,不求荣华富贵?你喜爱贫穷寒酸?”   “是的,我是——”夜萼侃侃而谈。“你以为我不知道盖一间神殿要花多少时间、人力、金钱吗?你号召人民盖房子,耗费老百姓的时间、体力,而且花的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我无法漠视这一切,而一人独享。”她露出前所未有讥笑又无辜的表情。“我发觉其实你的残暴与秦始皇相似极了,你知道秦始皇的下场吗?”   邪剎突然低下头,强吻住她,他咬住她的唇,夜萼痛得无法动弹。“你想尝尝我的粗暴吗?现在,我“证明”给你看——”邪剎心情恶劣极了,想讨好她,却没想到反碰了一鼻子灰。“我不是秦始皇,我不相信,他有我这种接吻技巧——”他跋扈地道。   “我明白,你是舍不得离开我,所以不愿让我盖王妃殿是吧!”他自圆其说。“也好,你不准离开我太远——”他有着极强烈的占有欲。   “搞清楚,我不是为你,我是不想劳民伤财——”她续道:“你把钱拿来盖现代医院……”她呼喊出声,因为她尝到热腾腾的血……他咬破了她的唇?   错了,是她凶悍得咬破他的下唇,所以,流进她齿缝中的是他的血,邪剎捣住肿胀的唇咒骂。“真有够悍的,情妇!”他的血滴到夜萼的面颊,他的目光惊悚地一闪,他彷似看到……他用力摇摇头,略带嘲讽的语气道:“好了,现在,我叉有新“伤口”了,你好好照顾我吧!”   夜萼“乖乖”地爬起来,百般正经的医生样,为眼前的“病人”疗伤……   隔天夜萼仍是早出晚归,邪剎不是滋味地暴跳如雷,这就是连他自己也不懂的妒火吗?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三天,如果可能,夜萼愿意不眠不休地照顾阿拉芭,只是每天时辰一到,邪剎就会派人把夜萼“抓”回去。   第四天的早晨,夜萼又来探视阿拉芭,她的情况只是每下愈况。一直处在昏迷中的她,似乎隐约知道Hell来了。她抓住夜萼的手说:“在我死前,我终于能顿悟,君王其实是一位很好的国王!他是一位相当特殊的人物,他很爱每一位子民,就算是“卡汀”,他也不会伤害她们,这也就是他从未碰过“卡汀”的原因,我相当爱戴君王,但他也令我畏惧,因为他相当严厉,他对不守妇道的女人,是不会同情及怜悯的。”她又孱弱地叹口气。“这是我咎由自取,是我的报应。”   夜萼显得忧伤,她不懂,为什么邪剎能让子民对他产生这么多情感-尊敬、崇拜和畏惧?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一定要做个洁身自爱的“卡汀”,就算君王一直不要我,我也要等待他……我会懂得“把持”,懂得女人的本分……谢谢你,Hell,你的恩情,希望来世我能报答你……”   她的手自然地垂下,永远也抬不起来了,夜萼无法遏止地迸出泪水。   她心疼地将阿拉芭紧紧抱在怀中,这就是与死神搏斗的结果吗?   阿拉芭死后,她的泪水不曾停过,她为女人的可悲命运而哭泣,她的哭声惊扰了每一个人。   邪剎受不了了。这女人——死一个“卡汀”有什么大不了的?全世界难道不是每天都有死人?“不准哭了!擦干泪水——”邪剎命令。   夜萼谴责他:“你……一点也不难过,你……是冷血动物……”   邪剎冷笑,气定神闲地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识我的冷血,”他有意无意地又道:“阿拉芭又不是我害死的,况且,她本来就该死,我何需难过掉泪?”   邪剎越说,夜萼哭得越厉害。“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我是一位不称职、没用的医生,我无法让病人起死回生……”她呜咽续道:“死于‘割礼’的女婴!不是我害死的,但是,阿拉芭却间接死在我的手下,我竟然没有救活她!”   “那又如何?”邪剎嗤笑。“难道你还看不透女人的命运吗?淫乱的女人,触犯上天的戒律,她们死有余辜,死不足惜——”   “不!这不公平!”夜萼不甘示弱地大叫,她要驳斥他,她不经思考地咆哮。“我恨你,我恨你……”   她越喊越大声,声声让邪剎感到有如被棍棒敲击,他咬牙切齿地狠狠抱住她。   “不准碰我,可恶的暴君!”夜萼拚命地想挣脱他。“该死的,放手,放手——”   迫于无奈,她索性用四肢“对付”他了,她踢他,捶打他。“放手-”想当然尔,邪剎还是不动如山,但是他从齿缝中吐出一些命令。感觉得出,他怒火冲天!“我不准你说你恨我!不准你再打我!不准你骂我是‘暴君’,你只能称我邪剎——”他骇人道:“情妇竟打君王!夜萼,你真是该受点“家规”。”   说着,邪剎已把她扑倒在大床上,他实在恨恐怖,因为他的动作分明就是要她好看。“我一定要你做到我刚才的命令。”   “我绝对不会服从你的,‘暴君’!”她实在是不怕死:“暴君!暴君!你是暴君……”   不过,他轻而易举地完成第一步-让她无法动手再打他,他用身体紧紧压住她,让她动弹不得,然后开始脱下她的袍子。   ……   那合而为一的强烈感觉,使得她彻底屈服了,她只能任他为所欲为。他们的做爱狂野而激动。   她开始无声地反复叫道:“我爱你,邪剎!我爱你!邪剎,我爱你……”   天!他竟叫她说“我爱你”?他一定疯了,他怎么可能有爱?爱-又是什么?这个字不具任何意义,只是为了处罚她说她恨他——邪剎用这幼椎的谎话欺瞒自己。   夜萼哭得睡着了。她躺在邪剎的怀中,沉睡中的她,依然还是低呜不停。   邪剎更用力地、揽紧她。   当高潮褪去,只剩下残酷冰冷的现实时,她开始仰天咆哮。“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叫了数百声,直到她的喉咙沙哑,咳嗽不停。然后,她又哭了。   只因——他以侵略她的方式,让她服输,她觉得颜面全失。她还是个小女孩,但是——   她却像男人一样的刚强,不服输。   他不喜欢这股觉得占有她是伤害她的感觉,他是一代君王啊,可以任意索求。他想伸手抱住她,谁知他才伸出手要安抚她,夜萼便张牙舞爪毫不领情,只是继续哑着嗓子叫:“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她的指责,更让邪剎对她莫可奈何,她总是逼他不得不使用暴力。他又野蛮地把她抱住,粗声道:“记住,你是我的情妇,你要认命,你是卑下的-”他把她按在他的胸膛上。   “不——”她实在不甘愿,不过,邪剎简单说了一句话,令她不敢不从;尽管,她只能选择以哭泄怒。   “你不遵从,不听话,从明天起,我不准你再替人看病——”他命令。   这“谕令”轻易打碎夜萼对抗邪剎的心。   她呜咽着,让邪剎伴她入眠。她终于安静了。   真是的,她以为她是谁?邪剎很不是滋味。   只有提到不让她再救人、治病的话,她才会乖乖地服从,听话?   端详她沉睡中如此纯真无邪、天真烂漫的美丽脸庞,令邪剎情不自禁地低首亲吻她眼角的泪珠。   她还真是个孩子呢!   想到了阿拉芭,邪剎立即燃起冲天的恨火。   哼!她死了又如何,他是不会饶她的。   背叛他的“卡汀”要受刑罚……死了也避免不了。   他要让夜萼明白不顺从的下场是如何。   阿拉芭的尸体被抬出“卡汀室”,她并不是火葬,或是丢弃在沙漠中。   邪剎下令将她的尸体绑在木桩上,命人狠狠地拿鞭条鞭打她。任邪冠德说尽谏言也无用。   然后再把她的尸体高挂在城门处,以仿民家——不忠心的女入,下场就是如此。   夜萼在皇寝内瞪着这令她吐血的一幕幕——阿拉芭的尸体惨不忍睹!   邪剎还是人吗?   夜萼本能地要制止,当她旋身要跑出门时,才惊觉大门被锁了起来。   她幡然大悟,一定是邪剎的“命令”——   他不要她再来“对抗”他。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注视阿拉芭的尸体被凌虐……   她被吓得魂不附体,夜萼感受到那鞭藤彷似在击打她似的——   她如果再不谦卑、服从、尊敬邪剎……终有一天,邪剎也会心狠手辣地处罚她!   夜萼躲在角落里尖叫,她的心脏好象断裂的弦,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她要乖,她要乖……不知过了多久,女奴们终于打开大门走进来,夜萼浑身僵硬,仍在失神中。   她呆愣地任女仆服侍她…… 第五章   邪剎君王直到深夜才回到皇寝。   室内一片黑暗,只有窗棂上反射出皎洁月光投射出的迷蒙光线,洒在夜萼的娇胴上。这一刻,她看起来像是金黄色的女神。她躺在床上,睡得好沉。   邪剎感觉自己着魔了。   他疯狂地注视她。   他忘记了一切,他的世界只有她……   他似乎听到床上隐约传来呜咽的哭泣声。   怎么回事?邪剎惶乱地迈开大步走向她。   他靠在床边,凝视“应该”熟睡的夜萼,他霍地发现,她哭得泪眼婆娑。   尽管她是在做梦,但她哭得像个泪人儿。口中喃喃呓语:“放开我,放开我……你是恶魔……”然后,她又一阵发抖。“我怕你,求求你……别对我施暴……别碰我……   你也会那样对我……我怕你……”   阿拉芭的尸体遍布血痕惨状,在夜萼脑海中闪过。“阿拉芭好可怜……”   老天!她吓坏了。   这与平常气焰嚣张的夜萼,有天壤之别!一股不知名的罪恶感袭向邪剎。   他做错了吗?不,他严厉地纠正自己:他是万人之上的君王,他不会做错事,但为什么……他有这种失落的感觉?   他不是要制伏她,让她完完全全地顺从他?   但当这一刻,他目的达成时,他却一点也不欣喜,他只有……无此的悔恨!   后悔拿阿拉芭来吓阻她?   “夜萼——”邪剎心田抽挡。   “我……一定听话……你别凌迟我……”她呓语。   “夜萼,我并没有……”瞧她哭得伤心,邪剎心力憔悴,他简促道:“好好睡吧!   我不吵你!”他背对着她,表情是空洞的,然后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夜萼即使在睡梦中,呜咽声仍是不断传出。   因为夜萼,堂堂一代君王对自己深恶痛绝。   站在大神殿的高楼上,邪剎眺望远方的“祭坛塔”。   邪剎伸手触摸大神殿坚硬无比的城墙,多古老的神殿啊,不过,它的内部却是绝对的现代化,历代‘乌托邦’的君主都相当小心地维护,尤其他更是费力地大肆整修!如果只看内部,绝对没有人相信茅利塔大神殿是建于公元九百七十一年。   邪剎陷入沉思,是邪冠德把他从惆怅失神中唤醒。邪冠德伸手拍拍邪剎的肩膀。”   我的小侄子,在忧心国家大事吗?”私下,邪冠德会唤邪剎为“小侄子”,这时,他卸下了大臣的面貌,像一位慈蔼长者般关切邪剎。   邪剎两颊微红,因为有点心虚!幸好,黑漆漆的夜,遮住邪剎浓浓心事的双眸。   “邪剎,你是一位不可能被征服的国王。自古多少君王毁在女人手中,你算是唯一厌恶女人的君王,你收Hell为情妇让我震惊,我想,这只是因为你的;蔚要”吧,”邪剎不发一语。   邪冠德嗤笑。“怎么?你不再“响应”我了,你不是一直斩钉截铁地说讨厌女人?   恨女人?”   “我……”邪剎哑口无言。   邪冠德干笑三声,转头眺望远方的“祭坛塔”,他的声音有重重的哀愁。“小侄子,你知道为什么你母亲要把你的名字取为邪“剎”吗?”   端详邪剎不知其所以然的脸庞,邪冠德长吁短叹道:“她是在报复,期许她的儿子成为煞星,是带给‘乌托邦’灾害的君王……”   邪剎的面色惨白。   为什么,他的母亲要如此“诅咒”自已的儿子?   邪冠德知道自己是该豁出性命吐露真话了。“你母亲并没有错,错在邪斯,是他对不起你的母亲——”   邪剎咬住下唇,一脸狂乱与惊讶。   “孩子——”邪冠德谦虚地面对君王。“别封闭你自己的心,你一直躲在暗处哀怨自怜,愤世嫉俗,你用你的权势、力量控制每一个人,但你偏偏无法控制你的情妇,Hell反而掌握了你,是不是呢?你要想清楚,Hell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什么?”语毕,邪冠德松开手,旋过身子。   “站住!”邪剎以一国之君的身分下令。“告诉我真相,我要知道——”他气急败坏地喊。“我的父母——”   邪冠德摇头,他充满智能地道:“你必须懂得自己发掘,终有一天,真相会大白的。”   “挖掘真相?”邪剎青筋暴露,双拳紧握,他嘲弄道:“‘乌托邦’的大臣,竟违抗“帝旨”,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我当然知道,”邪冠德不疾不徐,老神在在道:“我触犯你心中的芥蒂,说中了你最在意的事。”他目光犀利地旋过身子,甚至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邪剎。“我也可以告诉你,我背着你命令士卒拿食物给夜萼,我把她从囚牢里放出来——我做了这么多错事,请你赐罪处罚我吧!这是欺君之罪,你大可判我死刑呢,”邪剎穷凶恶极地瞇起眼,却迟迟没有出声。   “你不会那么做的,因为,残暴无道不是你的本性,你只是愚蠢得被仇恨蒙蔽了你自己的良知!”邪冠德看穿道。   邪冠德露出笑脸。“我相信你也许真的爱上了你的情妇。”   邪剎有如遭到当头棒暍。   邪冠德潇洒地迈开大步离去。   邪剎再次回到寝室,注视着沉睡中的夜萼。   这是怎样的心情?她曾说过,要他温柔?   邪冠德的话在他耳畔响起,他无法遏止自己心中的惆怅,倏地,他一个箭步冲向夜萼,抱起床上的她。   他知道她会恐惧,所以,在她还未惊醒之际,把她压在自己的怀中,他情不自禁恋恋不舍地亲吻她。   这一刻,他完全忘了他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一国之君。   “邪剎……”她泪眼蒙蒙,震惊不已,他竟以如此低声下气的态度对她?不再维持高高在上的冷漠。   这是他吗?   他爱上她了吗?他会娶她为妻吗?黑家的诅咒再次盘旋在她的脑海中,不!她不要想那些!她只知道自己是真的对邪剎动心了,她只期望能以爱改变这个暴君!   夜幕降临大地,万籁俱寂,沙漠夜间气温冷得如冰冻似的。邪剎横抱他的情妇,不知要往哪里前进。   在斗蓬之下,夜萼其实是一丝不挂的,她知道邪剎抱着她,于是闭眼梦周公去了。   他抱着她上马,她蜷在他的臂弯中,邪剎一拉马的缰绳,马儿立即奔驰出去。   这就是‘乌托邦’——   邪剎抱着她,马儿奔出了茅利塔大神殿。经过沙漠,经过原野,经过城市,经过乡村……直到一望无际的狩猎区。   当然,帝王“出游”,三百公尺外,绝对布满守卫,远远地保护他们的伟大君王。   Safari意即“旅”之意,也就是所谓的“狩猎旅行”。无论是当天来回的小远足,或是一至二个月的长期旅行,在非洲,都称“Safar!”。当然,Safari也意谓带着来福枪寻野兽,同时也包含冒险和探求的意味。   不过,现在在非洲,几乎是全面禁止狩猎,因此“Safar!”俨然变成欣赏野生动物以及让人深深体会原始大自然壮观的活动。   马赛马拉——‘乌托邦’原始的动物保护区:邪剎总算是到达了目的地,此时已是深夜两点整。   他命令部下在充满野趣之地扎营,他决定带着夜萼在此地露营两天。当一切都就绪后,他遣走了所有仆人,守卫们则在远处保护着君王。   邪剎把他的情妇放在帐篷内。   夜萼无法想象,她会见到这幅景象——她的眼睛正好对着帐篷门帘的细缝。   喔——她……竟然看到……大象、非洲水牛,还有狒狒,她也听到野兽的咆哮和鸟类的鸣叫。   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如此直接感受大自然的“存在”。   “邪……剎,邪剎……”她口吃了。显然‘乌托邦’的酷刑还是小巫见大巫,这景象才真让她吓破胆。   “嘘——”在黑暗中,邪剎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可闻,强而有力的语气,已平抚了她的恐惧与不安。“别动!千万别动!别吵醒那些野兽,若惊动了它们,它们会将我们啃得一点都不剩。”   “你……疯了……”夜萼口吃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她根本搞不清楚这里是哪里。   “这样才能倍增狩猎旅行的乐趣啊!”邪剎一股脑地钻进她的斗篷中,把她抱得死紧:沉默了一会儿,他若有所思地说:“这才是非洲的真面貌!完全自然、原始、粗犷——”他轻声细语道:“你眼底所见残暴、血腥的种种刑责,只不过是非洲丑陋的小小窗口,最不幸的一面!你要忘了可怕的景象,在你的脑海中,印下这一个最原始、天然的画面——非洲。”   “邪剎——”她心悸不已。   邪剎感触良深。“进步和科技,带给非洲人什么呢?十五、十六世纪,探险家来到非洲,发掘,这一块原始野蛮的处女地,结果造成了什么呢?二十世纪初,共有两千个原始落被灭掉、绝种……我当上君王后,心中只有一个意念,我要‘乌托园’。”   他的蓝眼熠熠生辉。“我希望‘乌托邦’维持传统,我要维持非洲原始的风貌,所以,你现在才会见到无以数计的南非动物,告诉我,夜萼,在这世间哪一个角落,人还能自在地与大自然在一起?”   夜萼静默不语。   邪剎真是个复杂的人——   她看到他好多面,其实他也善良又正直。   她忆起以前爵德父亲告诉她的箴言: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   一种人以为白己无所不知,结果,他才是最无知的;而另外一种人,他们天赋异秉,具有天生的魔力,他们主宰这个世界,他们是这世界的王。   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知,所以自命清高,自命不凡;而今,邪剎这番话,让她觉悟,自己何其无知啊!而邪剎,才是这世界真正的王。   夜萼缓缓旋过身子面对他,在她漂亮的脸庞下,邪剎震惊地看着她从心底真正散发的敬意。她以无比谦卑的语气道:“我肯定你。”   “你——”邪剎动容不已,关切道:“你还对我怀恨在心吗?我对于她……”他在说阿拉芭。   她的大眼出现惶乱,阿拉芭的事的确令她惧怕,她避重就轻地回答。“医学上说,每个人都会有“后遗症”,只不过……”不小心,她又掉泪了。   邪剎不忍心地拥着她,他接下她的话。“只不过,我们都必须学会如何宣泄,是吗?”他伸出手拭去她的泪珠。“哭泣,不是好的发泄方法!”   “你……也曾有“后遗症”吗?”她很诧异,也许她认为他是独一无二的王,应该没有任何事难得倒他。   “当然有。”邪剎用鼻子磨躇她的脖子。“这是人的“通病”,并不是懦弱。”他直截了当地说:“而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啊!”   “那你都怎么办?”她好奇,实在是无法想象——堂堂的一代君王也会有“后遗症”?   “我以前常做恶梦……”他不知不觉,陷入试图遗忘的回忆中,他或许想“安慰”她,所以就举自己的例子。“我梦见我的母亲……母亲身上的血洒向我,我因此哭了出来……”   “哭?”夜萼彷佛看到一个可怜的小男孩,惊恐地喊着妈妈,要妈妈。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因为,我妈妈死了,我也长大了,我不再需要任何人,我能掌握我自己……”邪剎出现一股唯我独尊,傲视群伦的面容。   骗人!   他在骗人,他不敢正视自己伤痕累累的心,她瑟缩地说:“你妈妈怎会把血喷到你身上,当时她受伤了吗?”她拚命找话题,想除去邪剎身上化也化不开的浓浓哀愁与怨怼。   “我妈妈……”邪剎的脸变得青黑,好象极为愤怒的模样,夜萼这才发现她问错话了。不过,已经太迟了。也许邪剎一直隐藏在心中的爱恨纠葛,现在,面对情妇的追问,不堪回首的过去倾巢而出。他平静空洞地道:“是的,她是有很深很深的“伤口”,是她自己割的。她拿刀刺向自己的脖子,她是——自杀而死的。”   夜萼闻言,心惊肉跳。   邪剎继续不以为然地笑笑。“我父王说我妈妈是畏罪自杀,因为,她是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的女人,所以,我爸爸总是叮咛我,女人是贱货、是婊子……我也一直深信不疑。”   夜萼瞪大了双眼,一股对他的心疼袭上她的全身,他在“耳濡目染”的环境下成长,又怎会不觉得世界上的女人都是贱货?不知为何,夜萼想让他“安心”,她脱口而出。“我不是你的母亲,我不会背叛你的——”   从邪剎的脸上,夜萼看到了不相信与鄙视。“别这样,我不需要同情,我也不相信承诺,夜萼——”他的蓝眼迎上她的黑瞳,往事历历在目。“小时候,我渴望得到父爱,,不断地想该如何取悦我的父亲。直到那一夜的来临……”邪剎面无表情地陈述。“他告诉我“真相”,把我母亲的照片烧了……我也清醒了,不再讨好他、迎合他——后来我出国念书,直到他死之前,我从未再见过他……”他笑得狂妄。“这是我给他的报复,不管有没有成功!”   “邪剎……”夜萼发现自己与他同病相怜。   “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像这时候,如此想讨好、取悦我的情妇——”邪剎深吸一口气,提起勇气道。面对夜萼手足无措的模样,他倏地旋过身子,背对着她。   夜萼细细咀嚼他的话,他是在意喻什么呢?他-是在祈求她的谅解,要她忘却他对阿拉芭的所作所为?   邪剎在心中不断责骂自己,怎会对夜萼吐露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往事?这不像他,从他的情妇出现后,他竟“放纵”自己畅谈心事。   突然,一双玉手环住他的腰,他主动地把大手掌覆在她的小手上。   他们没有再交谈,只是一起注视着星空——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帐篷,帐篷最上面开了一个圆形的洞,而这个洞,正好可以将整个非洲的天空映入他们的眼帘。   非洲的星空绝对此任何文明都市的夜空还美,还震慑人心,因为,它清新、美好、原始,还是上帝眼中的天,不是人类的天空。   这一刻,所有的忧愁彷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邪剎要夜萼在这宽广、一望无际的草原中,好好“快乐”的活着。当然,时间并不多,只有两天而已。   当清晨来临时,“狩猎旅行”也展开了。   马赛马拉动物保护区的面积相当大,里面栖息了无数的动物,在这里,你可以见到史前时代大自然弱肉强食的变迁。非洲有着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可能在干季的时候,你会看到海市蜃楼的出现;在雨季时,会汇聚成一个大池塘。   他们骑着马,前往世界最大的鸟类保护区。这里共有一百种以上的水鸟。在湖面上全是粉红色的红鹤群,或是鹈、鹕、鹬等……红鹤群竞走,然后飞翔,令夜萼看得目瞪口呆。他们骑着马,与那群红鹤一起飞奔,只可惜,他们飞不上天,只能在地上望天兴叹。   夜萼也看到了在非洲濒临绝种的白犀牛,这里是原住民的聚落,有Turkana湖,是世界级的淡水鱼宝库,栖息了虎鱼等生物。他们停了下来,在这里享用中餐,也顺便欣赏了乌卡那族传统原始的狩猎舞。   一路上,夜萼都相当乖巧,不吵不闹,只因斗篷之下的她,根本是一丝不挂。所以她哪敢乱发脾气?稍一惹邪剎不悦,只怕邪剎的烈性子搞不好会让她裸奔呢!   不过,第一次如此接近原始的非洲,也着实让她目不暇给,邪剎面对自己的国家,欢喜之情溢于言表,他对夜萼介绍道:“你看,那里就是神圣的火山,是‘乌托邦’境内最高辜,是个死火山:你看,那里是巴提安辜、尼利恩车所组成的双子型山脉……”   夜萼骤然发现,其实邪剎很关心自己的家园呢!所以他能熟知每一处土地的地名、湖名他爱‘乌托邦’的每一吋土地。   在夜萼的心目中——   邪剎,不再是暴君了。   夜萼站在邪剎的身旁,任邪剎拥着她,她注意到这一刻的邪剎上苑若是这天地间的太阳神,主宰这国度。而且,他的目光是满足的、是感恩的。   夜萼感到无比的自豪以及无以言喻的苦涩。   苦涩什么呢?   她眺望那好几万头南非羚羊和斑马群大规模的迁徙,场面相当壮观,她如痴如醉地注视,她在心底对自己道:   她不能让自己反悔——做了情妇。   因为,这是她的命运。   她和邪剎静静地观赏这幅画,以吉力马札罗山为背景的一群动物,这“镜头”,如此眩目、迷人……   夜萼好珍惜与邪剎在这里的最后一夜——   星光闪闪,万籁俱寂,在帐篷内,邪剎一样拥着夜萼。他们享受着以大地为床,苍穹为幕,尽情坦荡的激情。这一切数不尽的乐趣,让夜萼露出她不曾表现的稚气一面。   “你知不知道,我是赤裸着身子与你出来郊游的?”夜萼用着前所未有的撒娇口吻。“你绑架了我二天喔!”   邪剎惊讶于她的娇嗔语调,他爱极了。“绑架?”他仰首大笑三声。“有意思,绑架邪剎的情妇,你可知道你欠我很多喔!”他亦庄亦谐道。“其实,各部落的野蛮传统,让我一直不得不接受“觐见”,所以,我拥有许多“卡汀”,但我根本不喜欢她们,我没有碰过她们——只除了你。”   虽然,以前曾听阿拉芭及邪剎有意无意地说过,但今日邪剎的“澄清”,仍让夜萼的嘴成O字型。   惨了,自己怎么又“失言”了?   邪剎立即很冷硬地扯谎道:“当然,如果我高兴,我一样可以与许多“卡汀”同床共枕——”   “不准!我不准,”夜萼气急败坏嚷。“你只能有我——”语未毕,她发觉她……   这真是丢脸,下一秒,她本能地推开他,急欲躲避他,不过,邪剎钢铁般的双臂把她抱得死紧。“不准走。”他高高在上地命令。“不然我会把你的斗篷扯下来。”   “放开我。”夜萼顽固道。“别以为你“绑”住我,我就无法反抗。”她不服气地扯谎。“我会向你吐口水,表示我对你的嫌厌及痛恨——”她的硬性子又呼之欲出。   “讨厌我?”邪剎露齿大笑。“不错,你又恢复‘本性’了,你不怕我了嘛!”真好,他宁愿她凶悍,也不愿她“听话”。   禁不起邪剎揶揄的目光,一口口水真的喷在邪剎脸上。邪剎吓了一大跳,她霍地见到他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她认为他会打她的,这可是以下犯上,不可饶恕的行为。   出乎意料之外,僵硬、尴尬的这一刻,他却不可思议地对她微微一笑,这是何其英俊的笑容啊!他让夜萼的心像小鹿乱撞,跳个不停。邪剎直言不讳道:“你吐口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你睡觉时会流口水吗?每次,你把头枕在我的胸膛上,都会浸湿一大片……”   夜萼闻言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实在太见不得人了,而她,竟从来都不知道她的“怪癖”?   夜萼的少女羞怯样,激起邪剎爱怜的欲望,他低首亲吻她的脸颊,这是一个如此自然的动作,彷佛他们已是如此的密不可分。夜萼想抗拒,不过,他轻易地溶化了她,他只是说:“其实,你的口水很香呢!就像你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情不自禁地亲吻她的玉颈,他伸出舌头轻舔她,他惹得夜萼感到一股炽热的欲望,她颤抖着。“我的味道……像什么?”她轻问。   “尝起来像蜂蜜。”说着,他扯开她身上的斗篷,他的头埋在她的双峰。“你的味道,让我意乱情迷——”他喃喃自语。“我希望能做到你说的“温柔”,虽然我还不是很懂什么是温柔,但是,我会好好的对待你……”   “你……”她伸出双手,手指埋入他的松发间,他的话感动了她。其实他已经变温柔了。他的傲然挺立顶着她的大腿,她忘却了一切……   “别拒绝我,我的情妇。”他的眼神带着需求、痛苦,以及玩味。“我可以应允你,先回到“医生”的身分一分钟——”他咳嗽道。“做这件事跟“哪里”有关?”   夜萼的脸一阵潮红。“这……这……”她根本答不出,只是把头垂得更低。   “好吧!”邪剎大剌剌地道:“显然,Hell医生没有任何研究,那么——”他深呼一口气道:“请你回复做‘情妇’的身分,由我来教你,夜萼——”他突然把她抱起来,分开她的双腿,让她坐在他的腹部上o“不……你……”她道不出任何话。   巫山云雨过后——   邪剎知道,他们又重修旧好了。虽然,夜萼嘴硬不说,但是,她不是又心甘情愿地让他“得逞”了?   他握住她的手,拚命地亲吻她的每一根手指,夜萼不肯看他,不过,夜萼听到邪剎   问道:“你觉得我是一个会说谎的男人吗?”   夜萼不说话,邪剎又重复问了一次,以乎在逼她不得不面对,夜萼摇摇头。   她是在说“不”——邪剎知道她嘴硬心软。他带着不像君王权威的语气道:“虽然君令如山,但是为了你,我破例收回我的“命令”——”   “你——”夜萼的神情散发出光彩。“那——”   他又把她揽紧在怀中,疯狂地堵住她的唇。“别得寸进尺,要我废除不仁道的刑责,跟我高谈女人的人权……情妇,我让你替人继续治病,已是最大的恩宠了——”   夜萼当然知道,不过,她死鸭子嘴硬。“胡扯!每个人都有自由的权利,我凭什么要受你限制不能替人治病——”   终于,她“正常”了,又顶撞他了。   她也不得不相信他的“恩宠”,因他以“行动”表示……   邪剎骑着马,夜萼坐在前侧,邪剎把她当成心肝宝贝地搂着。他们亲昵的模样,邪冠德在远方都看在眼底,而且爽快在心底。   帝王“回府”,茅利塔大神殿千人随侍迎接——   邪冠德从正殿走出来,他意有所指地道:“邪剎君王这次出府狩猎旅行,想必欣赏到不少美丽的自然风光!”他暗笑。“而且君王与夫人显然愈益恩爱了!”   邪剎咧嘴大笑。“一点也没错。”夜萼困窘得把头埋在邪剎的胸膛。   “那真是恭喜Hell医生了——”   邪剎洋洋得意地下马,夜萼跟随在侧;背对着邪剎,邪冠德不忘对夜萼猛眨眼,这是夜萼与这位‘乌托邦’大臣的“默契”。   夜萼必须承认:   她爱邪剎,她无法遏止自己不爱上他!   她爱他,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但是,她永远也不会说出来。因为,邪剎不可能爱上他的情妇。   她其实就像爵德父亲爱她的母亲一样,一生一世,无怨无悔,就算她只是微不足道的情妇,她仍是甘之如饴、心满意足。   有人说:唯有经历最深沉的痛苦,才能换得生命中最至高无上的喜乐。   如果,做邪剎的情妇,用爱的力量能让邪剎改变,而因此改变‘乌托邦’女人的命运……   就算“诅咒”发生,她——   死而无憾。   只要‘乌托邦’的女人能够有与男人平等的一天,这一生,她就不再抱憾了。   人的生命价值不在永恒,而在一剎间所散发的灿烂光芒——   她会好好珍惜当“暴君的情妇”的这一段日子。   邪剎——   夜萼的内心呼喊着他。 第六章   从那夜开始——   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微妙的转变。   邪剎君王刚硬的线条竟变得柔软了!   他常常有意无意地盯住夜萼,他常发呆,他的情妇——好象把‘乌托邦’君王的魂魄都吸走了。   夜萼真是集千万恩宠于一身——   邪剎疼她、宠她,他几乎是溺爱着她。很多时候,他会让她为所欲为——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   也就是说,只要夜萼不再和他谈“女权”,一切好谈。   无形之中,夜萼也懂得如何扮演一位最“称职”的情妇,也许这是女性的本能吧,她知道如何取悦邪剎。   她不吵不闹、听话乖巧、服从、谦卑——她将邪剎君王服侍得无微不至,邪剎再也不需要女仆,他只需要他的情妇。   她替邪剎更衣,服侍他沐浴,为他刷背……不过,下场却往往是被他拉下水池,两人共享“鸳鸯浴”。   “不行——”夜萼搪塞道。“你是君王……”   “奇怪!平常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对我颐指气使,这会儿又把“地位”扯出来?”   邪剎不以为然。“我就不能“替”你洗澡吗?”说着,他专制地把她压在他的大腿上,自在地拿起花香粉,洒遍她的全身,对她做全身按摩。   “不行……不行……”在像大厅那么大的蒸气浴室中,夜萼平躺在大理石的台上。   “从小到大,我都一个人洗澡……”   邪剎沾满泡沫的手,正在按摩她的背脊,他调侃道:“是君王又如何呢?”他的手在她的双峰上游移。“把我当成你温柔的男人吧!”   温柔的男人?夜萼伸出手指抵住邪剎的厚唇,四目相视,夜萼坦白道:“你已经很温柔了。”邪剎闻言,得意地大笑。   当然,夜萼心直口快的个性,可能至死也不会改变,这也造成夜萼对邪剎永无止境的“谏言”。事实上就是顶撞、鄙视邪剎是“昏君”。   不知从哪一天起,夜萼开始与君王形影相随。君王临朝时,她“公开”地坐在邪剎的脚旁,这彷佛说明她是君王的女人,有着像皇后那样尊贵崇高的身分。   谁说情妇与女王不同?对夜萼而言是一样的。   但面对同样的“刑罚”,两人却常有完全不同的见解,就如此刻——眼前的小男孩,正哀嚎地跪在地上。   “他偷东西,”邪剎厉言道。“罚他受杖刑十下。”   “不,”夜萼立即驳斥。“他是因为肚子饿,才偷吃厨房的一块面包,皇宫内竟有人吃不饱,这应该是谁的过错?”她的话中有很深的“弦外之音”。   邪冠德站在一旁掩嘴窃笑。   夜萼无所畏惧道:“况且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我们应该给他自新的机会,是不是呢?”她对邪剎露齿微笑。“为了让他警惕悔过,就杖罚他两下吧!”   邪剎铁青着一张脸,他的“权威”全被夜萼踩在脚底下!   十下杖刑变两下?她可真会“精打细算”啊!   夜萼真够聪慧,知道不能全盘推翻邪剎的命令,所以就赏赐两下刑罚。邪冠德在一旁抿嘴而笑。   难道夜萼真的改变了他?让他不再残暴?   邪剎面容冷峻地下令。“好,赏他两下杖刑。”   夜萼整个脸孔发光,她知道她赢了,她笑逐颜开地对邪剎赞美道:“你变得平易近人了。”   邪剎虽喜怒不形于色,却是爽快在心底。   邪冠德忽地捧腹大笑。所有人都错愕地望向他,他不好意思地找了个借口,立即离开了大厅。   邪冠德释然地想:夜萼改变了邪剎。   虽然邪剎“愚蠢”得还没发现。   邪剎显然不是省油的灯,碍于颜面不与女人计较,但夜晚在床上,邪剎绝对会向他的情妇讨回“公道”……   夜萼不因“身分”不同而有所改变,她仍是人民心目中的“大地之女”,她更是与众不同的情妇。   邪剎让夜萼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   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替所有神殿内的士兵,做免费的健康检查。   邪剎总是在远方眺望着——   他被她那股“奉献”般的神情所吸引。   他痴迷地望着她,所有的烦恼似乎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他真是不懂她,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怎会对非亲非故的人,如此不辞辛劳地帮助?   她的心中,难道只有“大爱”?难道只有病人?   突然间——   “Hell,不好了,马儿,马儿……”黑人士兵不知在说些什么。“马儿……”   士兵口齿不清,夜萼也一头雾水。   士兵情急之下拉起夜萼的手,往马厩急急跑去。   到了马厩,夜萼才明白原来是一匹母马要生产了,但是一直生不出来,母马又流血不停。   “我们不能让母马死了,母马是我重要的家产啊!”这名官兵叫嚷着。“母马若死了,我就一无所有了。”   “但是,小马更不能死啊!”土著女奴道。“小马若能平安生下来,这样才是最棒的事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所有人乞求的目光全部移向“大地之女”,夜萼虽然不是兽医;但是,把马当人医,总不会错吧!   她替母马注射麻醉剂,为母马剖腹……随后一匹小马从母马腹中出来,温存了好一会儿;当它站立时,所有人都兴高釆烈地大叫;当小马在马厩中跑来跑去时,大家都拍手叫好。夜萼虽然疲惫不已,但仍旧觉得辛苦得有代价!   夜萼是拯救这匹马的最大功臣,所有人都围在她身边大叫。“Hell,我们爱你,Hell万岁,万岁……”   “邪剎——”邪冠德的叫唤,让念着夜萼的邪剎不得不回过神。   此时,他与一些部属正在商讨国家大事。   邪冠德尊敬地道:“君王,你的裁夺如何?”   邪剎幽幽地叹口气,像下了重大的决心。“如果,阿布烈要找我“谈判”,那我就应允吧!”   “你疯了!”邪冠德用力拍击桌子惊嚷道。一时,他察觉在众多大臣面前失态,他困窘地赶紧佯装泰然自若,以平常“谏言”的口吻道:“阿布烈号称是非洲的“杀人魔王”,生性嗜血,喜战争,他让‘乌托邦’临近的国家战火不断,造成无以数计的难民……现在,阿布烈不断挑衅‘乌托邦’,公开找你“谈判”,这只是个借口,你去会面,只怕是凶多吉少……”   邪剎一笑置之。“我邪剎岂会将阿布烈放在眼底?如果阿布烈真是非洲的杀人魔王,那我邪剎就是非洲独一无二的暴君了!”他的目光犀利无比,毫不在乎地下令。“回覆阿布烈,要他尽快安徘“会面”的时间——”   邪冠德忧心忡忡,惴惴不安。   邪剎不能去的!他要如何制止邪剎?他不由得往窗外望去,看到夜萼正在广场前与一群人嬉戏……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夜萼——或许是唯一的救命之星了。   突然有人轻轻地拍击夜萼的屑膀,夜萼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竟是邪冠德。“大臣,你——”   “嘘!”邪冠德要夜萼噤声。“别大声嚷嚷,邪剎正在前面开会,我偷偷离席,有话要告诉你,Hell,请随我来——”   夜萼不假思索地跟随他。   但是邪冠德忽略了一件事,邪剎根本离不开夜萼:就算人在开会,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是尾随着夜萼,所以,夜萼的一举一动,他了若指掌……   “什么?”夜萼面容惨白,想到邪剎可能一去不返,她感到蚀骨般的心痛……   “Hell,请你阻止他。我可以斩钉截铁地告诉你,邪剎从未对女人有感觉,只除了你。你在他的心目中占有很重要的分量,他会听你的劝,只要你开口。”   “其实在“鸟托邦”边境有数不尽的“难民营”,这些难民深受一些狂热份子屠杀的暴行,他们根本是暴政的牺牲品。”邪冠德一语道破。“而这个非洲的狂热份子,就是阿布烈。”   邪冠德顿一顿口,自顾道:“前一阵子阿布烈公开发表声明,他说,在‘乌托邦’境内的难民,并不是‘乌托邦’的人民;而这些难民必须回到他的国家。‘乌托邦’君王若未针对他的声明发表响应,他就要求面对面的“谈判”;若谈判不成,两国必会开打……”   夜萼全身倏地无力,整个人往前瘫软,邪冠德本能地伸手抱住了她。   “Hell,你还好吗?”   “我……要紧的不是我,是邪剎的命啊!”夜萼嚷叫。   他们的后方不知道何时出清b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影子,他咬牙切齿地道:“好一对狗男女——”   邪剎那好象要杀人的声音,让夜萼感到从脚趾到背脊传来阵阵的凉意,邪冠德的脸色也不好看,两人迅速分开;夜萼唯诺道:“你……误会了……邪剎……”   “误会?”邪剎冷哼一声。“除非是我的眼睛瞎了!。”   “邪剎-”邪冠德强自镇定。“Hell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我才扶住她。”   “Hell?你叫得可真亲热啊!”邪剎冷冽道。“如果她要昏倒,也应该躺在我怀里!”他凶蛮地道:“离我的女人远一点,否则……”   邪剎用力捏住夜萼的手腕,夜萼惊喘。“请你放开我,你弄痛我了……请听我解释“原来你们一直背着我暗通款曲,所以,你有各种“苦难”,他都会帮助你,是不是?今天,我终于发现了!你们是对奸夫淫妇——”邪剎将夜萼的手腕捏得青紫。“你还是我的情妇呢!竟敢在我眼前与‘乌托邦’的大臣卿卿我我!”他脸孔紧绷,瞇着眼,愤恨道:“女人果然不值得信任!”   “邪剎——”邪冠德明白邪剎生性猜忌,他立刻道:“我找“你的情妇”——”他现在连Hell名字也不敢叫。“是要告诉她,你……”   “住口!”邪剎怒发冲冠道。“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要夜萼亲口告诉我——”语毕,他把夜萼扛起来,夜萼险翳的目光与邪冠德相视。   他们所在意的,不是自己,全是邪剎的安危啊……   邪剎铁青着一张脸。“说——”卧室内,凝聚着骇人的气息。   “没什么好解释的。”夜萼佯装淫荡样。“做情妇,是不能没有男人的。如果你不继续满足我,或是远离我,我——就会离开你,去挑更好的货色。”她忽视自己心中淌血般的痛,说着违心之论。   邪剎的表情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你的“后遗症”这么快就完全痊愈了?阿拉芭死后的种种酷刑,你似乎都已不以为意?”他仍冷嘲热讽道:“这还是你吗?竟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拜你“教导”之赐。”夜萼更加肆无忌惮地道。“你不是说女人都是贱货,不守妇道吗?我只不过是“贯彻”你的理念——表现出女人“真正”的面目而已。”   他无神道:“你不再“听话”了,好——那我也不需为你改变,我要恢复以前的我——”说着,他粗暴地抓住她,把她的双手绑在床杆上,然后狠狠地撕开她背脊的衣服,露出她完美无瑕的背部。   她的脑海中,晃过阿拉芭的影子……   她听到了皮带鞭打地板的声音!夜萼感到毛骨悚然。“你……要……鞭打我……”   “这次,我真的会这么做。”邪剎暴虐无比地道。“我要让你的背部布满惨不忍睹的烙印,让其它的男人看到就吓得逃之夭夭,不敢碰你——”   夜萼故意嘲讽道:“你这样待我是不够的,你对我太好了。你应该——”她心碎了。“你应该要让我死,因为我背叛了你……”说着,所有伪装的冷静完全瓦解。“我宁愿比你先死,也不愿承受看到你尸骨无存的那一天……”这才是她的真心话。   “你……”邪剎口气软化了。“你全……知道了?”他完全明白了。“是邪冠德告诉你的,是吗?”   “你说呢?”夜萼大叫。“可恶!我痛恨我的软弱及泪水……”她喋喋不休地咒骂。“你死了不是更好,‘乌托邦’的女人就能重生了……而我也不用做你的情妇了,我可以做土著心中永远的“大地之女”……讨厌——”她软弱道:“天啊!为何当我知道你要弃我而去时,就像是要割下自己一块肉那般痛彻心扉……”   “我不是离弃你,我是……”邪剎有苦难言。   “不。你是!”夜萼笃定道,又猛地摇头。“反正,一切也都无所谓了。”她的头埋在枕头里道:“我已经明说了——只要你一离开,我就做别人的情妇!”   “你敢?”邪剎真的是拿夜萼没辙。   “没什么不敢的。”夜萼一语双关道。“阿布烈的变态性情,加上他喜欢杀人的个性,你去——只是白白送死!”、“如果我不去,那我和他要如何“和解”?”邪剎心灰意冷地说。“夜萼!难民营里的难民,和你所诊治的病人,有着天壤之别!”他开始诉说一些事,语气虽显得无关紧要,但却含着空洞及无以言喻的痛。“在难民营中,饥饿、疾病、家破人亡的难民,根本不算什么。可悲的是,他们深受暴套b的凌虐及折磨……”邪剎冲向床上,伸出双手,结结实实地抱住夜萼,他嘲弄道:“战争,令人疯狂;难民,则令人崩溃——”   夜萼想起阿拉芭病危时的话:   邪剎君王——令人尊敬、崇拜和畏惧。   她崩溃地叫嚷。“怎么?你不再是暴君了?你不再杀人无数?你何时成为救世主的?”   “夜萼——”邪剎大声地斥喝她。“别逼我——”   “我……”她哭了。泪水泊泊流下,同时融化了刚毅的邪剎。“邪剎,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夜萼忿忿道。“你要我承受这种崩溃、疯狂吗?”她老实道:“这时候,我不再坚强,我知道你将陷入万劫不复中,你又不是视万民如子的君王,为什么你要……”她泣不成声。   “因为你不再恨我,所以我一切的认知都变了,是你改变了我。”的唇。“别说了……”   “别走!真的,别走——”她满脸泪水。   没有了夜萼,邪剎知道自己也活不下去。他痴痴地注视她。“夜萼……”   “别走……”夜萼自圆其说道:“一定有其它的方法,可以解决‘乌托邦’边境剑拔弩张的情势……你难道不能置之不理吗?退一步,不是懦弱啊!中国人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她泪眼蒙眬地道:“还是,你不再需要我了,你有其它“卡汀”——”   “不是,不是的。”邪剎拼开她的唇,舌头肆虐地击打她的皓齿,他恼怒地说:“夜萼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没错,我是无法拋下你,更无法忍受你诱惑其它的男人……   “邪剎烦恼地叹了口气。“你真有本事把我逼疯,让我变成一个什么都不在意的君王,我的心中——只有你。”   “邪剎——”夜萼沉浸在邪剎带给她独有的快感中。   “夜萼——”邪剎真心真意道:“你比任何人对我还重要,你让我忘了国家,人民……”   “你……不去了吗?”夜萼满心期许。   邪剎不再回答她,只以柔情似水的行动深深折腾夜萼,他们将这瞬间化成永恒——   邪剎拉高了她的裙摆。   他在她身上留下记号,留下烙印,留下他的味道。在结合的一霎间,邪剎说着最原始的非洲土著语言,夜萼根本听不懂。   其实他叫嚷的是:“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失去你……”   夜萼的双手不能动,又背对着他,只能任他摆布,跟随他应允她曾要的温柔——   他们藉由肉体的碰触,让彼此吐露爱意……   夜萼真的怕邪剎会不声不响地离开她。邪冠德也一样。他一夜无眠,眺望着远方君王的寝室。而夜萼则睡得极不安稳。   当房内稍微有动静时,她立刻惊醒,知道邪剎还在她身旁时,她才又悠悠入眠。她记得睡着后,邪剎松开了她手腕上的绳子;但是,当她清醒时,她的手腕不仅又被绑在床杆上,而且,邪剎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她心惊胆战,无法离开床上的她,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喊。“邪剎,邪剎,你在哪里——”没有人应声。“邪剎——邪剎……”   他离开她了吗?   他真的去与阿布烈“谈判”了吗?   她的脑海中浮出了邪剎全身血淋淋的模样……她崩溃地大叫——   突然,她听见了跑步声,大门霍地开启——   夜萼侧过头,脸上的狂喜如此震慑邪剎。“你……”邪剎没有离开她,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你……”她激动得说不出话。   邪剎坐在床沿边,带着讽侃的语气道:“怎么了?你的叫声快把屋顶掀翻了,如果这是你男欢女爱时的呻吟声,我保证会永远留下来,不走——”   “你——”她口吃。“你还是……要走?”   他到这一刻才了解,夜萼是如此关心着他。邪剎笑道:“我早上与邪冠德“密谈”了许久,想知道结果吗?”他释然笑道:“我对邪冠德说:“我是个无能的君王,我选择留在我的女人身边”。”他故作无奈道:“对于阿布烈,现阶段只能采取拖延战术,一切随机应变!这样,你安心了吗?”   “是……是……”夜萼的喉咙好象被梗到似的,她吞吞吐吐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你留住了我——”邪剎道。   夜萼双眸濡湿,她努力制止自己想狂嚎大哭的举动。   邪剎微笑地拭着她的泪水。“别再哭了,我不准。”邪剎不怀好意地轻抚她的背脊。“你知道,我们之间,一直不公平——”他的手指在她赤裸的肌肤上移动着。   “不公平?”夜萼疑惑。“什么不公平?”她翘着唇撒娇。“快放开我啦!你怎么可以把我绑住,我今天还要替人看病——”   “不把你绑住,你又去替人诊治,这对我太不公平了。”邪剎邪笑着。“你可以要我做任何事,但我的“命令”,你总是不答应。”邪剎目光闪烁。“今天,我为你留下来,所以,你也必须为我留下来。今天你不准接触病人——”   夜萼此刻才恍然大悟。“你想这样一直把我绑住?”   “当然啦!”邪剎欣喜若狂。“今天,我们就在床上度过吧!”他气宇轩昂地道:   “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把你的手术包“清除”干净——”   “清除?”夜萼看着邪剎拿起角落的手术包,夜萼惊嚷。“别动我的手术包,它与我一直如影随形,它是我的生命——”   “是吗?”邪剎固执道。“我可不要你把手术包摆第一,你应该学习把你的男人摆在第一——”邪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术包扯开,他将所有的医疗器具,全部撤落在地上。   伴随着铿锵的声音,夜萼叫嚷。“那是我的,你不能毁了它……”   邪剎低下身子,伸手把一瓶药瓶握在手里。   他清清楚楚见到药瓶丸上的英文字——   邪剎脸色大变。   手上的那瓶药罐,握紧得几乎要把药瓶捏碎。   他不仅脸色铁青,青筋暴露,而且全身的骨头还嘎嘎作响,血液都冻结了,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线。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她竟然在服用避孕药?   她——竟然不愿生下他的小孩?   火山爆发的怒焰,让他感到椎心剌骨的痛。   夜萼的心纠结在一起,全身抽搐。   所有的幸福,都瓦解了。他们——又从天堂掉到地狱。   “邪剎——”夜萼大声地叫道。   “为什么?”他的神色像要毁灭她一般,他的声音支离破碎。“为什么——”他迅速地抓住她,夜萼无法闪躲,被他钉在床上。他压挤她,疼痛传遍了她的全身。   “你该死!我要杀死你,我要杀死你……”他的双手在她的腰际间加足了力气,她能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而来的杀气,他几乎是从声带中咬出字来。“你竟敢不生我的孩子,你竟斗胆不生我的孩子……”他失控崩溃地拚命重复这句话。   她要断气了,邪剎也绝对不会饶过她。但他却放开了她,狂野地叫喊!如果,他够狠,他一定会真的杀死她。   不过,他根本狠不下心!他舍不得让她伤痕累累,让她有任何一丝的伤害。这就是与以前截然不同的‘暴君’。   但是,他必须要发泄,否则,只怕他会真的失手伤了她。   昨天,未实现的“命令”,今天,却因她“真正”的背叛,而要付诸行动。   邪剎离开了夜萼,取出一条长长的鞭子,不停地重复相同的动作-将鞭子落在床上。被子被抽裂,棉絮跑了出来,漫天飞舞。彷似缠绕着一切痴、狂、爱、恨……   其实邪剎是手下留情的。   鞭子每次都离她差几公分,她根本没有受伤。不知道邪剎挥鞭挥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夜萼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室内趋于平静……   他们的视线相交,邪剎的蓝眼除了带着重重的杀气、恨意、愤怒……还有,无可言喻的悲伤……   是吗?夜萼错愕地看着他。   在邪剎的眼中,他还是见到了彷如一潭平静秋水的眼瞳。   他——包围了她。   “你犯了罪——-你拒绝生下我的孩子。你必须付出“代价”的。”邪剎带着无比的怨怼与讥屑道。“我是王,我是一代‘暴君’呢!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他的表情写着蛮横与豁出去的决心。“休想,你休想得逞——”   “起誓”之后,他把药罐打开,把药丸往窗外倒。   邪剎哈哈大笑。“你敢吃避孕药,我实在该杀死你,不过——”他如王者之尊,不可一世地注视夜萼,傲慢不羁道:“我改变主意了,我完全改变了!”他有如一条毒蛇。“我要你,我命令你——替我生下我的孩子。”他邪恶得宛如撒旦。“情妇,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他如下了“符咒”一般,倏地,他冲出大门到了广场。他跃上马背,拉紧缆绳,马儿立即飞奔出去……大批士官警卫也紧紧尾随而去……   聆听着马蹄声渐渐远离,夜萼的心也归于死寂……   在原始、空旷的非洲大草原中,邪剎仰天咆哮。“你背叛我,你背叛我!敢不生我的孩子,你背叛我……”一遍又一遍,声声如洪钟般回荡在这宽广的草原上。   邪冠德在远方眺望,一颗心也惆怅不已。他们两人还被无知的自我所蒙蔽。   他们难道不能停止对彼此的折磨,正视彼此的爱……   那一天以后——   邪剎待夜萼的方式,完全与“卡汀”相同。他不再当她是情妇,他只当她是发泄生理需求的女人。   他没有再和她说过半句话。   夜晚,当她来到他的大床时,他的动作是粗暴、且充满占有欲地侵入她,好似他要将他的“味道”深深地植入她的体内。   他狠狠地冲进她的核心,与她紧紧合而为一;他一直不肯离开她,似乎要确定他的种子已留在她的体内。   他逼她要有他的孩子!   而当一切结束后,他命令她回到自已的房内。只因“卡汀”就是如此,她们不配和君王共眠。只有当君主有“需求”时,她们才能再“受宠”。   夜萼明白,现在她在他心目中,只是生孩子的“工具”,没有其它意义。   一个月后,他只问这么一句。“你怀孕了吗?”   夜萼面无表情地摇头。   邪剎火爆的个性即刻彰显,他暴戾地举起她,蛮横无比地道:“你有吃药是不是?   你背着我吃药?”   夜萼仍然像个“冰冻人”似的。   他继续用蛮力压制她,她痛得呻吟,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指控。“你心不甘情不愿,是不是?是不是?”   他弄疼她了。   他的所做所为,只是要她说话。   夜萼疼得受不了了。她扯开嗓子嚷。“我没有,我没有——”   不管是扯谎或是真话,邪剎松了手,只因他愿意相信她是诚实的。   “那——为什么你还没有我的孩子?”他又追问。   “我怎么知道?”夜萼不小心又以医生的“身分”说道:“能不能怀孕,又不是只是女人的责任,男人也很重要,比如:精力旺不旺盛,活动量够不够,时机对不对……   “她越说,也越益发现自己的双颊莫名奇妙地臊红。“你不能把责任全推给我——”她厉言道。   邪剎有意地重复她的话。“精力、活动量、时机?”他的蓝眼灿如星光,炯炯有神地表明一切。   他很快地将她抱起来,两人跌在大床上。邪剎狂野地亲吻她的玉颈,双手狂乱地扯开她的玉袍,在她的耳边吐气道:“我是王,我的“威力”一定会使你折服——”   这是前所未有的销魂蚀骨,令人溃然的高潮。   他高大有力的身体像一把无形的火在燃烧,他连皮肤都是烫的,尤其是他的硬挺。   而他的眼睛——他那美丽的眼睛,坚定而闪闪发光,专注在她的脸和娇躯上。   她的身体因他而耀眼、灿烂、发亮。   他的热情和悸动的力量,令她本能地拱起身子;她拚命抓住床柱,他在她体内的移动,是如此几近疯狂。   她体内的空虚因他而充实,热度随着他有力的身躯、每一次的抽动而逐渐升高,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了。他的嘴捕捉住她高亢的呻吟,碎裂的喘息,这股震颤强烈的撼动结合,为他们带来了至高无上的愉悦……   他压在她的身上。   夜萼只觉得无地自容,羞愧无比;因为,他总是喜欢听到她欢愉的叫嚷,然后再封住她的唇,将她的唇吸吮得红肿,表示他征服了她。   “放开我”她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道:“我可以回房了吧!”这阵子都是如此,邪剎总是在缠绵之后,又毫不眷恋地赶她走。   可是,今夜却不一样。   “我不准你走。”他的鼻尖对着她小而俏的鼻子,肆无忌惮道:“你还没怀孕,这不是表示我们的精力太弱,活动量不够,时机不对吗?所以——”他独裁道:“我要你,我要一直不断地要你——”   他实现了他的承诺。   他的嘴更加疯狂,爱抚她的手也更为坚持。   她沉溺在感官的世界,陷入朦胧的爱欲情潮中。她只觉得他的手坚定地爱抚着她的腿,缓缓往上,直到她为他张开、为了他的柔抚而拱起身体……他填满了她双腿间的疼痛。   她再也不是自己了,她只是他的附属品,他的傀儡。   黎明破晓,第一道阳光射入了皇寝的窗棂内。   邪剎这才绝情地旋过身子,背对夜萼。他连多看她一眼也不愿,他冷冷的眼神直视地上的光线。   “我不需要你了,回房去——”   他的双拳紧握,用尽了全身力气命令自己不准回头。其实,他多想冲过去抱住她,让她永远不离开他……不过,他什么也没做。   他一直没有转过头,直到他听见了关门声。她远远地离开他了。   邪剎心中没有一点点因羞辱她而得到的快感,他反而如洪水爆发似的怒火中烧,片刻,铿锵的玻璃碎裂声,也随之而来……   他恨她——恨她的无动于衷。   天!他曾经是这么恨自己的双亲,如今,他竟也恨夜萼……不知不觉中,夜萼已将邪剎推入万丈深渊中。   我不要有孩子。我不要有孩子!   夜萼按着自己的腹部,低嚷着。“我不能有孩子,我绝不能有邪剎的孩子,我不能生下孩子——”黑家的诅咒再次在她心中响起。   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她的小孩,注定是个悲剧。   这个世上,悲剧已经太多了,她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而她,绝不允许腹中的小孩重蹈覆辙——身受黑家的“诅咒”。   她——宁死也不愿有小孩!   她冲进浴室,脑中拚命想着有何挽救的法子——洗去他在她体内残留的“痕迹”。   看到水池中的清水,她灵机一动,褪去身上的衣服,跳入水中。   她要洗净他在她身上的“味道”。   池里的水好冰,现在是清晨,冷水冻得她浑身发颤,但是,她能忍受这一切!   一切——都为了不要有小孩。   她拚命洗,拚命冲,拚命刷……就是不知道是否能躲开已注定的命运……   每天夜里,就算水再冰冻,夜萼也绝不会忘记——洗净邪剎在她身上的“烙印”。   邪剎变得更加索求无度。也许是心中强烈的憎恨、埋怨,今夜,他首次在赶她回房后,又再次无声无息地走到她房间。   一阵阵水声传来,邪剎的脸也转为苍白。   他迈开大步走到浴室一窥究竟,这一刻,邪剎彷佛负伤怒嚎的野兽听到脚步声,夜萼敏锐地回首一瞧,她吓得魂不附体——邪剎正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她走来。   “想洗澡,是不?”邪剎握住夜萼的下巴,命令她抬高,逼她美丽的大眼注视着他。“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有此特殊癖好——喜欢洗冷水澡?”他加强了“冷”这个字。   “好!很好!我陪你一起洗——”   他不在乎水池中的水冰冻地肆虐他的肌肤、他的神经。他只是更疯狂地将水龙头转开,让更充沛的水柱袭击他俩,反正,他的心,早已遍体鳞伤。   他抱住她,让冰冻无情的水,由他们的头顶上泻下,流过他们交缠的躯体。   “喜欢吗?”邪剎嘲讽道。“好好地享受吧!”   邪剎钢条般的手臂残酷地圈住夜萼,令夜萼动弹不得,只是拚命地摇头。   夜萼冻得身体开始发紫,全身抽搐……感到心脏快麻痹了。   邪剎终于放过她,命令仆人打开远方热水的总开关;不一会儿,奔腾的热水流泄,温暖地浸润他俩。   两人紧紧相拥,让热水回复他们正常的体温——   邪剎捧住她的臀,压向他的腹部,他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口吻,在她耳际一字一字道:“我要你!就算在水中,你也永远洗不掉我的味道、我的烙印——”   他野蛮地分开她的腿,让她夹住他的腰,他寻找她,深深地戳刺她……   她又哭又叫,但他充耳不闻。   一天之后的深夜。   她再度被邪剎“召唤”至皇寝时,邪剎躺在大床上,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他的蓝眼是冰冻的,他的口气足以令人全身发冷,他简单地道:“过来——”   她无比顺从地走向他。   在被单之下的邪剎,是一丝不挂的,在夜萼离他三步的距离时,邪剎自己根本没有发觉,其实,他已经是迫不及待地伸出强而有力又结实的双臂。   但是,就在离他咫尺之处,夜萼感到眼前一阵黑暗,一不留神已跌进邪剎的怀中。   碰触到她孱弱娇小的胴体,并没有如往常般令邪剎喜悦;这刻,他只是感觉他的世界天摇地动!   老天!她好烫,她发烧了?   “夜萼!夜萼……”隔了近两个月,邪剎终于又从他的口中呼喊她的名字,不过,这声音已是忧急如焚。“夜萼!你发烧了——”他轻拍她的面颊,试图唤醒已近昏迷的她。“醒一醒!醒一醒!”他当机立断。“我立刻派人叫医生!”   邪剎慌忙地要抱起她,她却伸手制止他。“不,”她孱弱地道。“我自己就是医生啊!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   “不行!你病得太重了!我立刻带你去现代医院——”邪剎破口开骂。“难不成,你想病死?”   “不!不要……”她的声音已是喃喃呓语。“邪剎!我求求你,别送我到医院……   “她安静了,因为,她完全昏迷了。   那四个字——我求求你,却完全撼动了邪剎的心。   她从来没有开口“求”过他。   只除了这一刻——病危的她。   好!不去医院!邪剎立即叫唤奴人去找巫师。   三天之后。   夜萼在邪剎的怀中醒来。   虽然,脑海还是一片空白,但是,视线总算清晰多了,她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有一只手正在碰触她的额头,夜萼立即像惊弓之鸟蜷缩在另一侧,脸上盛满无比的惊憟。   邪剎没来由地一阵苦涩。   他们之间——再也无法恢复往昔的甜蜜了吗?   “别怕!是我!”邪剎轻柔,但仍专制地揽住她。“我只不过是看看你的烧退了没有。”他的下颚顶着她的秀发。   “我……退烧……”模糊的意识逐渐明朗、清晰,她立即惊呼。“你……有把我送到医院吗?”她魂不守舍地问。   瞧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邪剎撇撇嘴,很不以为然地道:“你为什么这么怕上医院?你逼病人看病,自己却不看病?这不是相互矛盾吗?”他挑高眉道:“Hell医生,你没有以身作则,以后你对你的病人,都缺乏公信力喔!”他调侃着。“你不是一直要做“好医生”吗?”   邪剎原本只是要说笑,谁知,夜萼的脸却一阵青一阵白,一脸哭丧道:“是的,我不是好医生,但是,我真的不能看医生,吃药,这样对身体不好啊!尤其是——”她止住不语了。   “尤其是什么?”邪剎愁眉深锁。“难不成,你真的连一点西药都不能碰?为什么?”他敏锐地问。   “我……我……”夜萼口吃了,她话锋一转,紧抓着邪剎的手拚命问着。“我昏倒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有没有人……碰过我,检查我……”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碰你——”邪剎独裁地道。   夜萼心悸,整张脸却明亮了起来。   警觉自己太过“宠溺”她,邪剎咳嗽道:“我替你找了巫师来治病。”盯着夜萼的脸色已下沉,邪剎又立即替自己圆话道:“你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求”我不要让你看西医的。当然,我知道你厌恶又鄙视巫医,但是那群巫师来到这里,在你周围洒了些黄水,还念咒语……三天之后,你看!你已大有起色——”   “他们——”夜萼小心翼翼又道:“有靠近我吗?”她很想再次确定。   “巫师不能靠近君王的女人,更遑论是碰你!”邪剎不明白她怎么如此在意。“那群巫师距离你三尺以外。”他酸意十足地道:“怎么,你很失望是吗?”   夜萼却完全充耳不闻,她心中只有一个意念:没被发现,他们没有发现……她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   她抬起头,感激地露出甜美的笑容,她美得令邪剎浑然忘我。她故意用中文说:“谢谢你!你如此“听话”。”语毕,她又装作若无其事,垂着首。反正邪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想道。   邪剎目光闪烁。   听话——   他的世界,自她闯进来后,完全都不一样了。   他倏地有股欲望,想对她倾吐无数的思念——藉以表示这些日子为她忍受了多少煎熬。   思念?   是的,他如此为她牵挂啊!   她只是一名情妇,怎能受到君王如此独一无二,情有独钟的在乎?   不!夜萼只是情妇,他视之如敞屣的女人!邪剎又推翻了先前的想法,他要证明他是对的!他霍地扯住她的秀发,粗暴地逼她仰起头;他低下头,疯狂地攫住她的双唇。   他决定要残暴地待她。   不过,他又错了!   因为,这个吻,是如此地充满了心疼、怜惜,以及温柔:他的动作是这么深情、专注,而又痴心。   “不……”她想抗拒他,她在他怀中喘息道:“别这样……我还在感冒,病毒……   会传染给你……”   “这样才好。”他的舌头肆虐地汲取她口中的蜜汁。“把病毒传染给我,我不怕,我只要——你赶快好起来!赶快好起来……”他“命令”道。   但,日复一日,夜萼的状况,一天比一天严重。   她常常呕吐,尤其是清晨,然后是三餐后,她会把所有的食物都吐出来,吐得一干二净。   邪剎忧心忡忡。他不再顽强、霸道;面对病魔缠身的夜萼——   他只要她赶快好起来!   他抱住她,以面颊摩蹭着她的玉颈。“你究竟怎么了?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让你健健康康的?”他用他的土著语重复说着夜萼曾经相当熟悉的话。   当然,夜萼一直不懂那句话的含意。   邪剎不断地说着:我不能失去你。   “我……没事。”她吸吮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帝王气息,锁住他蓝眼重重的阴霾,夜萼已神魂俱裂了。她心灰意冷、孱弱地道:“这只是短暂的生理现象,很正常的……我会很好的,放心吧!别忘了!我是医生啊!”   “正常的生理现象?”邪剎还是不懂,他一脸疑惑道:“如果这是正常的,那要多久?”   “多久?”她并没有回答,她疲倦地打了个呵欠,闭上双眼,竟打起盹来。   “嗜睡也是正常的吗?”邪剎追问,他担忧地端详着她似乎越来越丰腴的身体。   “是的。”夜萼努力睁开眼。“对不起!我不应该睡觉……这是对你大不敬……”   “没关系。”他已经毫不在意。“想睡就睡吧!我不吵你——”他体谅道。他轻轻把她放在大床上,甚至“亲自”为她盖上被单。他在她的小鼻尖上亲吻,柔情地下令。   “答应我,当你醒过来时,病魔就远离你,好吗?”   可惜,夜萼并没有回答他,她只是呼吸平稳地沉沉睡去。   邪剎无奈地盯着她,许久,才不得不关门离开。   幽暗的皇寝内,只剩夜萼一人……   谁说她睡得着?   在这么紧要关头的一刻,夜萼只是心痛如绞。   为什么?   为什么?   她用力按住自己的腹部。   为什么,她洗不掉邪剎在她身上的“烙印”?   为什么,受苦的永远是女人?受罪的也是女人?   她不要有邪剎的孩子,她不要……她——不——要。   泪水自她的面颊滑落,再多的恨,再多的苦,也挽回不了既成的事实——邪剎将”味道”深植入她的体内……   她,有了邪剎的孩子!邪剎的“誓言”成真了!   虽然,现在才两个星期,但是,凭着女性的直觉及医生的敏感度,她知道,邪剎的小孩正在她腹中成长着。   拿掉孩子吧!她双拳紧握道。   因为,她不要黑家的悲剧发生在下一代,她自己承受着许多报应:爱上邪剎,做”暴君”的情妇,换来的结果,终是不得善终。   她不要“诅咒”发生在她的孩子身上,她不要她的孩子早夭。光“爱”是不够的,她无法用“爱”不要她的孩子早死?她又痛哭流涕。如今的路是如此矛盾,堕胎——难道不也是亲手扼杀她的孩子?   她挣扎不已,她不愿做杀孩子的刽子手,因为她是如此深爱她的孩子。   但是,她不要孩子面临这样的命运:成为人人嘲笑讥讽的私生子,没有父亲,没有温暖,得不到爱……   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她能感受到一个生命正在诞生:孩子在她的腹中乱动、乱踢;孩子会有心跳,她的决b子会渐渐大起来;她与孩子有着合而为一的感觉,他们母子连心……   不行——她不能向命运屈服。夜萼心底升起钢铁般的决心,一切都为了她与她肚子里的小孩。   她的眼瞳浮起爵德父亲的面容,她想起爵德父亲常说:做医生的人,就是要改变病人的命运,要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她要坚强!她一定要坚强!她要改变自已的命运。   无论如何,她要她的孩子!但她的孩子不能是私生子,而是明正言顺、有名有姓的孩子!   对,只要和孩子的父亲结婚,这个孩子就有完整的家庭,那她,也不是情妇了!或许,她也能脱离黑家骇人的“诅咒”了。   但,她又暗自神伤地自忖:邪剎又不爱她!怎肯与她结婚?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两天后的黄昏。   夜萼已决定置生死于度外,一切只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借故要到医院看病,邪剎欣然应允,还命令大匹人马陪伴她。夜萼看病时,从外国医生手中拿了一张英文证书,回宫途中,她又偷偷至黑市买了一把手枪。   当一切计画成形后,她便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第七章   夜萼有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她把手枪悄悄藏在枕头下,邪剎曾命令她,躺在他的大床上,必须要全身裸裎。但此时此刻,她穿著包得密不透风的长袍,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她的双眸充满警戒,右手塞进枕头中,左手则伸进白袍里,紧握着那张英文结婚证书。   紧张、窒人的气息,令她呼吸更加急促,她的心脏几乎快跳出来了。   邪剎君王由门外进房,她感到全身动弹不得。   夜萼汗如雨下,她根本无法遏止自己不要颤抖。   邪剎迈开步伐,器宇轩昂地走向她。他坐在床沿,背对着她。以往,夜萼是必须”服侍”他的;也就是说,她必须从床上起身,为他卸下长袍,脱去衣服……其实,在以前,她甚至必须跪在他的面前,为这位君王宽衣,以表示尊敬。但从她一直重病不起后,邪剎竟也懂得“体贴”她,要她“坐”在床上就好。   不过,也因为如此,如今她才有机会偷袭他。   一把手枪,毫不留情地抵住他的太阳穴。   “别动!”夜萼低嚷着。“别逼我杀你,子弹是不长眼睛的,我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你脑袋开花——”   邪剎两眼直视,全身挺直,他显得相当僵硬,不过,他不愧是一国之君,仍是镇定地缓缓道:“为什么?。”   她的心已淌着血,她的喉咙像梗了一块大石头;她唯诺地吐出两个字。“孩子。”   孩子?   邪剎呆愣。背对着他的夜萼,没有见到他那张夹杂了深刻的狂喜以及痛心的复杂神情。   “我知道你不会娶我的,因为你不在乎任何女人!你只当我是生下你孩子的“工具“……”夜萼心碎地说道:“我可以没有你,但是我不能没有孩子。这是我的孩子——   “不知不觉,豆大的泪水自她面颊汩汩滑下。“我要保护我的孩子,我不容许我的孩子是私生子,“父不详”会害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她心痛如绞地续道:“我这辈子所受的耻辱已经够多了,我背负着我母亲的罪,我母亲是个荡妇,而我只能不断替她赎罪,我期望“诅咒”不要发生在我身上……”   诅咒?邪剎不懂。,她眼眶噙满泪水。“我不放荡,我更不是淫妇,但为何我的下场依然与我母亲相同?我竟也做了别人的情妇?但我的孩子绝不能与我一样——孩子是无辜的。”   邪剎仍是不发一语。   “我无法改变你,我深深后悔做了你的情妇。”夜萼扯谎,咬牙续道:“但是,我不要我的孩子恨我,孩子必须要有一个合法的父亲。一切的错都在我,是我太傻,太天真。竟然答应做你的情妇,以为能够改变你的凶残,以为你会爱上我……”夜萼悲恸莫名地道:“这是唯一能保护我的孩子的方法,我只要你给我的小孩你的姓——”她取出怀中的英文结婚证书道:“签下你的名字——”夜萼命令:“快点!”   邪剎盯着放在他大腿上的结婚证书,他半瞇起眼睛问:“你用这种方式胁迫我?你以为能够平安无事地离开吗?”   夜萼倔强地抬起下巴。“我把一切都计划得非常周详,我只不过要这张结婚证书,然后,我会离开!你不用担心!你是‘乌托邦’的帝王,绝对可以轻易地废除这桩婚约——”她更加用力把枪杆抵住邪剎。“签字,快点!”她恐吓道:“别逼我开枪——”   她心底认为邪剎不会这么容易屈服,万万想不到他竟低下头,拿起笔签下他的名字,这是他们两人结婚的“证据”。他是她的丈夫了,夜萼的心脏竟抽搐不停。   夜萼把结婚证书收到白袍底下,然后威胁恐吓道:“现在,站起来,快——”   邪剎听从地起身,夜萼拿枪改抵住他的后腰。“走!往前走!”   他们一起走向皇寝外,当他们步向长廊时,所有的士兵都惊慌失措,目瞪口呆。”   君王——”他们几乎要一拥而上。   “别轻举妄动。”邪剎大声下令上这一刻,他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道:“你们没看到,我的命控制在我的情妇手上吗?”   情妇?这一刻,他仍然当她是情妇?夜萼心如刀割。   邪冠德张口结舌地注视着夜萼竟把邪剎当“俘虏”。“不得胡来,Hell医生,把君王当“人质”是罪大恶极的事!”他冲向前。“把枪给我——”   夜萼神色一凛。“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别过来,别逼我开枪——”她卯足了劲扯谎道:“我会杀了你们的君王,如果你们不按我的指示行动的话!”   “是的。”邪剎开口道:“完全听从她,她要求什么,就给她什么,不得抗令!”   他突然回首,双眼充满戏谵地对着夜萼道:“‘暴君的情妇’,这样可以了吗?”   夜萼抬头挺胸道:“当然可以。”她要求:“我要一辆吉普车,放在神殿大门口,车子要加满油,快点——不得超过十分钟!”   “准备给她!”邪剎下令。“十分钟以后,大伙大门口见——”   夜萼与邪冠德对峙,她脸上却写着“对不起”。   茅利塔大神殿门口,有一辆最进步、最新的四轮传动吉普车。夜萼这一刻,总算是放下心头一块大石。   她还是枪瞄准邪剎。“走!继续往前走!”邪剎与她一起走向吉普车,被迫坐上驾驶座的右侧;夜萼跳上驾驶座,发动引擎,猛地一睬油门,吉普车立即咆哮着飞奔离去,大伙只能望尘兴叹。   夜萼仍然是机警、敏锐。在确定自已已平安,完全脱离“险境”后,她才对邪剎无情地道:“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我对你开枪,第二:就是跳下车。”她狂野地道:“现在时速才二、三十公里,你跳车也会毫发无伤的。”   “是吗?”邪剎竟哑然失笑。“我没想到,情妇还真有良心呢!”他眼眸散发出的冰冷气息,令夜萼全身毛骨悚然。“你要带我的孩子去哪儿?”   “你管不着!”夜萼表现出她的坚强与韧性。“我没有丈夫,孩子也没有爸爸。你什么都不是。”她气焰凌人地喊。“跳车!现在!”她故意按下了枪膛。   邪剎嘴角牵动,王者之风如此慑住夜萼的心,他尊贵而慢条斯理地道:“你说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但是我告诉你,就是因为孩子,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邪剎说完后,纵身往车外一跳,只拋下一句话。“再见!”   夜萼的余光注视到他跌在滚滚黄沙中,倏地,尘土飞扬,风沙袭向她……夜萼感到她的心彷佛被掏空了。   别了!我的暴君!   她加速踩油门,往北方的国境奔去……   一切都按照夜萼的“计划”进行。   穿越‘乌托邦’的国境,她顺利地到达了‘乌托邦’临境的国家甘比亚,这是一个相当小的国家,人口只有约七十万。她奔向首都班朱的机场,当务之急就是先搭上飞机离开非洲,她必须赶到西方国家。   她寻找着航空公司及目的地,结果却令她沮丧不已,因为班朱一周只有两班飞机,都飞向英国伦敦,其余皆是国内航线或是非洲航线。而今天,根本只有一班飞往狮子山国。她只想离‘乌托邦’越远越好,在甘比亚根本不安全;飞往狮子山的首都自由城,将是她唯一的选择。   当飞机飞上天空的剎那,她的眼瞳中,彷佛又出现了邪剎的影子——   一股赤裸的疼痛划过她的胸口。   邪剎——   她的心在哭泣……   到了狮子山时,已是深夜。夜萼往窗外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以为飞机所停的位置一定是狮子山的首都自由城。   她真的很累了,一整天都处于心惊胆战的状态,她的神经线像是随时会断裂,这一刻她确定自己平安无事,整个人都松懈了。   她更加紧握衣服下的那张结婚证明书上道张纸是她搏命得来的,也是保护她及孩子的唯一凭据。   她起身随着人群走,觉得有些头昏眼花;一整天的奔波及肚中的小孩,令她疲累不堪,她思忖着出关后要找间旅馆,明天再想法子飞往欧洲……   她出关后倏地瞪大了双眼,一脸惨白——   乌托邦?   这里还是乌托邦?   没有错的。她仔仔细细地眺望玻璃窗外的景色——   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现代医院大楼,远方的茅利塔大神殿……她感到两腿发软。   她立即旋过身子往回跑,但两名士兵动作迅速地抓住了她。   “放开我——”她反抗。“放开我——”她死命地挣扎。   士兵开口道:“Hell医生,别为难我们,我们奉君王之命抓你,但又不能伤害你,否则,只要君王的孩子有任何闪失,君王会杀了我们——”   “孩子?”这两个字让夜萼停止了抵抗,她安静下来,脸上写满了绝望——永无止尽的痛。   她任士兵们带着她走向大门,在门外,层层的队伍包围,壮观的场面像要吃下整个机场。而站在中央的人,正是傲视群伦,不可一世的邪剎君王。   对夜萼而言,她只觉得这是她受死前的一刻——   一旦再落入邪剎的手中她一定凶多吉少。   她,不甘心。   她为什么真的逃不了?   邪剎为什么不放过她?   难道,一辈子,她都是他的情妇?   邪剎的蓝眼,虎视眺眺震慑住夜萼,令她全身动弹不得。   “你想逃?你逃得了吗?”他仰天大笑。“束手就擒吧!哈!哈哈——”   夜萼怨怼不已,她大嚷。“为什么?为什么飞机是飞向‘乌托邦’——”   “你难道还不明白?”邪剎狂傲地道。“非洲只讲究“君权”,不像西方民主国家重视“人权”,只要我一下令,整个非洲,都要替邪剎君王寻找孩子的母亲。飞机理所当然在‘乌托邦’降落。”   夜萼身子发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她还有何话可说?   邪剎意气风发地走向她,当他站在她面前时,夜萼感到天地都为之变色。   他下令道:“结婚证书给我——”   她知道再也没有置喙的余地,于是颤抖地将结婚证书递给邪剎。   邪剎当着她的面将结婚证书撕得粉碎……   夜萼的心也跟着碎了——   夜萼在这么多人面肯,我再也无法“开赦”你了。邪剎在心底道。他咬牙道:“你竟敢拿枪威胁我?你竟敢逃走……”他厉声道:“冠德,该如何处置她?”   邪冠德目光犀利地说:“论律法,她一定要斩首——”   “是的,她一直不知好歹,明知故犯——我忍无可忍了。”邪剎暴跳如雷。“来人——”   “但是——”邪冠德知道邪剎正在气头上,他相当有技巧地说:“但是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我的意见是先让‘乌托邦’的继承人出世,再细算母亲的罪状——这才是明智之举!”   于是,邪剎下了令——   祭坛塔“祭坛塔”位于茅利塔大神殿的左侧方,这里,充满了阴森诡谲的故事。传说中,它建于公元十一世纪时,以前是人民祭拜大神的地方;后来,不知为何变成了一个囚场,专门关死刑犯。到近二十世纪初,它又变成君王专门处罚不守妇道的“卡汀”之地。   而当年邪剎生下来后,他的父王就下令关闭此处,因此,这里封闭了近三十年之久。从它成为废墟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再靠近过这里。   如今,“祭坛塔”又将重新开启。   只为了邪剎的情妇。   邪冠德明白邪剎无论如何都不会杀夜萼,但是在众人面前,他必须要做“表率”,所以,他那一番话正是让邪剎有台阶下;但是,邪剎的决定,让冠德彷佛看到了邪剎的父亲邪斯……   邪剎无情道:“你背叛了我!情妇,虽然你有了我的孩子,但是我不会饶你!我要将你囚禁,以免你一错再错!不知悔改!”   “你必须待在“祭坛塔”内,直到生下孩子为止——”邪剎宣布此喻令。“直到你认命,完全屈服于我——”   他心底认定唯有如此,她——才会待在他身边。   他背对着夜萼,坚决无比地道:“这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许任何人带走他。”   他一直没有回头,只是对着古老破旧的墙壁说话。   其实,他是不敢回头面对夜萼,他不敢看她。   他怕他会看见自己的母亲——海伦。   邪剎万万想不到——他会与他的父亲一样。   他充满苦涩地低语。“三十年前,我的父亲囚禁我的母亲,逼她生下我,而三十年后,我竟与我的父亲一样邪恶--囚禁了孩子的母亲……”   夜萼闻言,阵阵椎心之痛袭向她。   邪剎则是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这就是夜萼的命运——   被关在“祭坛塔”里。   这是座古老高耸的圆形塔,从地面上的楼梯开始,完全是圆梯设计,相当于现代大楼的十多层楼高。而楼顶,才是小阁楼,也就是夜萼被囚禁的地点。   进这个小阁楼,还必须先经过重重关卡;有两、三道老旧铁门。古代的大锁,坚固得令人赞叹,若没有钥匙,用刀也锯不开。而在这圆形的小阁楼内,只有一扇窗子,当然窗口也围着坚硬的钢条。   这窗子,也是唯一的光源。   而邪剎当然不可能狠心对夜萼置之不理!   他大方地说道:“为了你腹中的小孩,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每天,仍有数不尽的女奴来服侍夜萼。   夜萼被迫吃下对孩子有益的食物,被迫早睡早起,被迫换上宽大的袍子……   她的一切生活起居,都有人照应,只是,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监控?   但邪剎的理由很简单——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邪剎真的把夜萼关在“监狱”中。夜萼没有自由,她只能从小小的窗子看到日出、日落……现在的她,眼神仍是空洞且遥远……   她显得安静、认命,似乎已向命运屈服。   她真的只剩一具躯壳。   邪剎在远方偷偷地注视她——   为什么他会感到痛苦?感到心疼?   而且,完完全全只为她?   他恨死她的背叛。   他恨夜萼。   如果不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他一定会把她赶走,赶离‘乌托邦’,永永远远不要再见到她。   不——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他根本无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见不到她的日子!   孩子,难道只是个“借口”?   他最在意、最害怕的,是她逃离他?   他为什么要让她吃苦受罪?   他注视着塔内唯一的一扇窗子——夜萼她总是抓住窗子外的钢条向外看,她看起来如此不堪一击,脆弱、孤独难道——   也真的要让她如行尸走肉般过一生?   天!被囚禁,被桎楛,受刑的人好象是他自己!   “邪剎——”邪剎猛地从失神中回神,邪冠德注视远方的“祭坛塔”道:“去看Hell,去看她——”   第一次,邪冠德以长辈的身分指责邪剎。“你再不去看她,会来不及的——”   邪剎目瞪口呆,心脏纠结成一团。   “难道你还不了解吗?”邪冠德正经八百地控诉。“你就像你的父亲邪斯,Hell就像你的母亲海伦……“祭坛塔”充满太多冤屈与仇恨,海伦带着怨恨不平而自杀,她的气息环绕在塔内四周,她的恨意会影响每一个人的……别让Hell的命运与海伦相同,”邪冠德厉声大叫。   邪剎闻言,顿时感到他的世界干枯了。   那一幕画面如魑魅缠绕着他的灵魂——   母亲海伦的鲜血,洒在他的脸上……   不行!他不能允许。   终于——他撇下王者的自尊。   三个月后,他首次奔进了“祭坛塔”面对君王邪剎的“探访”,她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及一双没有灵魂的眼睛。   “祭坛塔”真的带走了她的心,她的人吗?   邪剎仍是不可一世地说:“我……来看看我的孩子——”他加强“孩子”二字的语气。   “你的孩子很好。”夜萼以平静无比的声音道。“我是个医生,我知道自己的生理状况。”   然后,她便背对着他,不发一语。   难道,他就这样走出塔外?   但是,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以后的每一天,邪剎总是会在黄昏时,“巡视”夜萼。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我的孩子,好不好?”   夜萼只会很短促地道:“很好。”   然后,邪剎就会大摇大摆地离开。   他们短暂的“相聚”,绝不会超过五分钟。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夜萼临盆的日子也到了…… 第八章   她该怎么让夜萼恢复往日的神采?   他后悔、沮丧,他竟丧尽天良地把夜萼关在“祭坛塔”?但是,他不能放开她,他怕她会逃。   他知道他错了,但是,她竟如此冰冰冷冷地惩罚他!   面对邪剎,她还是用着冷得令人发毛的语气道:“孩子很好。”   然后,谈话结束,她背过身子,不再理睬他。   她连肚子也不让邪剎碰,每天看她的肚子渐渐隆起来,邪剎都有一股要做父亲的喜悦与满足,他强烈地想摸摸夜萼的肚子。如果是“以前”的邪剎,他绝对是霸道地达成,但“现在”,他……   他抓不到她难以捉摸的心啊!   她的灵魂,究竟被谁带走了呢?   他真的“唤”不醒吗?   他再也受不了了。   他快崩溃了。   她带给他无法言喻的骇人梦魇!   同时,邪冠德带给邪剎一个天大的恶耗!非洲大魔王阿布烈,已下达最后通令,明天午夜十二点以前,在边境陀达村“谈判”,否则,他会屠杀“难民营”里的难民……   邪冠德与邪剎似乎见到了军队拿着机关枪扫射,“难民营”里尸体遍地,血肉模糊的景别再迟她是“龙子”的母亲啊!天底下哪一个女人不会因怀“龙子”而乘机恃宠而骄?   只要你“开口”,我会给你全世界啊!   你知道我多想弥补你吗?   离开她吧!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邪剎,她如此厌恶你,你就离开吧!   如此,你将没有忧愁,没有痛苦……   他双拳紧握道:“好,我去!”   邪冠德的表情如身在惊涛骇浪中……邪剎贵为一国之君,真的也躲不掉这厄运?”   孩子,我陪你去。”邪冠德自告奋勇。   邪剎点首。   陀达村。   邪剎带领上百名士兵前来。黄沙滚滚,夜幕笼罩大地。除了呼啸的风声带来阴森、诡谲、窒息的袭人气味,这里杀气腾腾,似乎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一阵碉b风血雨。   所有的人,包括邪剎、邪冠德,都专注且警戒,不敢有丝毫懈怠,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而阿布烈,根本不见踪迹。   邪剎六神无主,其实,让他忧心忡忡的人只有夜萼。   她和肚子里的小孩……莫名地,邪剎心跳加快。   邪冠德自忖:以阿布烈的狡猾……他目光一闪,紧张地对邪剎道:“君王,这该不会是阿布烈的调虎离山计,计诱我们到此,然后——”邪冠德咬牙不语。   邪剎的心脏好似停止了,他失神接口续道:“攻打茅利塔大神殿……”他的目光喷出两道火焰,他的心完全悬挂着一个影子。“夜萼,夜萼——”   夜萼会有生命危险?   “下令回神殿——”邪剎叫嚷,像喷射机般的奔回茅利塔大神殿。   在“祭坛塔”内。   夜萼孤零零地站在窗边,今夜,邪剎没有来看她。   泪水汩汩地滑下。   她紧按自己的腹部。   生产的日子快到了。   她的孩子——   她不懂,为什么她要承受这种苦?   她每日往窗外眺望,就是在对邪剎倾诉:   我想你!我盼望你!   赶快来看我,赶快来看我!   而当他容光焕发地来到阁楼时,她却又背对着他。只因,她不要他看到一名穿著邋遢、披头散发的‘情妇’……不!现在应该是“孕妇”。   她知道怀孕的女人是很丑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要邪剎见到她最丑陋的一面。   邪剎——   她根本摆脱不了他啊!她的心——完全被邪剎掠夺了。   为什么,我不懂把持?   为什么?我要受我的情欲掌控?   因为这骇人的欲望,黑家历代祖先都面临了悲剧。难道,黑家绝子绝孙的“诅咒”还无法带给她教训?黑家做情妇的可怕报应,也无法阻止她陷入爱欲漩涡的事实?   情妇的诅咒——   也无法改变我对邪剎的爱欲情狂吗?   现在的她,只能等待。   等待邪剎。   等待死于非命的日子来到——   远方忽地响起爆炸声,令夜萼感到地动天摇。原来,“祭坛塔”的塔中间被炸了一个大洞,整座塔摇摇欲坠——夜萼的耳际,继续传来天崩地裂之声,不曾间断……   战争——这是战争吗?   非洲大魔王阿布烈,长得非常高大,留着络腮胡,此刻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地站在战车上,疯狂地叫嚷。“杀!杀!不准留半个活口,我要非洲人闻之丧胆的暴君邪剎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比他强,比他狠,比他狂——我才是非洲第一强!”   倏地,轰天的炮火响起,茅利塔大神殿的士兵,立即予以反击,令阿布烈的军队节节败退。   “可恶啊!”阿布烈开始窜逃。“不甘心!不甘心!”他大吼。“我一定要毁了邪剎,一定——”他的目光不经意一瞥,瞥见了远方塔中的女人,她真是美!她就是传闻中邪剎的女人Hell医生?   他灵机一动。茅利塔大神殿绝对是军火坚固,无法攻陷,但是,他可不想败兴而归,空手离去——或许,掳掠囚塔内的美人是可行之讦。况且,那塔离神殿有一段距离,军队们一定会措手不及、无法分身——然后,他绝对有足够的时间,将囚塔夷成平地,再把那个绝世美人“占为己有”。这何尝不是对邪剎的报复?   他转移目标,下令攻打“祭坛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炮轰,让茅利塔大神殿的士兵军队来不及遏阻一切。“祭坛塔”开始断裂,阿布烈算准了时机,冲入囚塔内,打开了牢房大门。   当这个大魔头见到夜萼的第一眼,他的魂魄好象被吸走了。夜萼吓得魂不附体,眼前是比邪剎还可怕、丑陋、邪气的大魔王。   “你——”阿布烈仔仔细细地打量她,诧异于她的大腹便便;不过,这仍然不改他的淫念,他要这女人。   下一秒,阿布烈冲向夜萼——夜萼无法抵抗他,落入阿布烈的“魔掌”中,任阿布烈掌控她。   他把夜萼丢入战车中,快速地离开,他最后一次下令——顿时,直达天际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祭坛塔”瓦解成了一片土砾碎块。   邪剎站在“祭坛塔”的碎块中央,望着这一切满目疮痍,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景象。   军队士兵长叶未达跪在邪剎面前,负荆请罪道:“君王,我们真的尽力了,但是,阿布烈还是把“祭坛塔”夷为平地,还明目张胆地抢走Hell医生——”   夜萼被带走了。他旋身,像个疯子般的要跃上马背,邪冠德一把抓住邪剎。“冷静,冷静,有勇无谋是不会成功的,我们要好好研究作战讦划,才能一举攻下阿布烈的巢穴——”   “我要把她夺回来——”邪剎咬牙,脸上有着世界末日来临也不悔、不惧的神情。   阿布烈——我邪剎一定要将你五马分尸!   夜萼!为了我,勇敢地撑下去吧!   我邪剎,祈求非洲的大神——   保估,我的夜萼,平安无事。   邪剎倏地跪在地上。   君王下跪,所有的文武百官,无不立即下跪;面对这浩瀚的沙漠,空旷的草原,造物主所赐的一切……每人均以最谦卑的心面对。而为了夜萼——   一场杀戮,即将展开。   “如果,猜测无误——”邪冠德指着地图。“阿布烈的大本营应该是在离陀达村不远的四十公里,一个名叫撒塔的地方。以他的速度推算,今夜,他应该会到达撒塔。”   “那么,以我的速度,天亮时赶得到撒塔吗?”邪剎紧张地问,毕竟,现在对他而言,时间就是夜萼的性命。况且,他不是不知道——夜萼即将生产了。   喔!想起夜萼,邪剎立即感到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向他。他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   邪冠德看着邪剎如此失魂落魄,他目光犀利地说:“现在是迫在眉梢的当头,就算再不可能的任务,也要化腐朽为神奇,不是吗?无论如何,一定要救Hell医生出来,而且她绝对要玉体无恙,因为,她是——”邪冠德一语双关地道:“邪剎君王相当重要的人,不仅是“龙子”的母亲,她也是你的情妇,也许,未来更是‘乌托邦’的皇后!”   邪剎间言,一脸心悸,他不再强词夺理地否认任何事,在他的心中——夜萼早已是他生命中的全部。   夜萼——他心底不断地呼喊她。   赶快回到我身边!   赶快回到我身边!   撒塔。   阿布烈疯狂地把夜萼拖下战车,将她摔在沙地上。   夜萼随即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这并不是因为摔伤,而是,她腹中的小孩正拚命地在踢她、打她。   天!她要生产了吗?   她觉得自已的肚子好重,重得几乎让她虚弱无力,她根本无法站起来走路,不过,她脑筋还相当清楚。   阿布烈露出血腥的笑容。“你好!久仰大名的Hell医生,你是人民心目中的“大地之女”,也是邪剎君王独一无二的女人——我想邪剎一定很在乎你。不久后,他一定也会跟到撒塔来,是不是?他会从我身边抢走你——”   “这你就错了。阿布烈!”夜萼佯装镇定,一丝不苟地道:“邪剎只当我是“卡汀“,多一个“卡汀”,或少一个“卡汀”,对邪剎而言都无所谓。如果,你想把我当成诱饵,那我告诉你:你错得离谱!”   “是吗?”阿布烈根本不以为然。“如果邪剎真的不在乎你,又怎会把你关在囚塔中?”   “那是为了他的孩子。”夜萼回道。   “是吗?”阿布烈故作恍然大悟道:   “是的,你正怀着邪剎的种,光是这点,就值得我赌一赌了——拿你来换邪剎的命。   “他邪气地仰天长笑。   “你——”夜萼瑟缩不已。   “美人,我现在很想占有你!但是,我打算等邪剎来时,再慢慢的品尝你——其实,凭你的姿色,绝对可以掠夺任何男人,不只是邪剎,或是我……”夜萼瞪大了双眼,本能地伸手揪紧自己的白袍衣领,阿布烈心怀不轨的意图如此明显。“任何一个男人把他的女人关起来,绝不表示真的嫌厌她,而是为了完完全全地占有她!”阿布烈的双眸发出阴光。“我不相信邪剎是完全无情无义、无心无肝的暴君!”他突然走向夜萼,以他那杀过无数人的双手,抬起夜萼的下巴,让夜萼不得不注视这位大魔王阿布烈。他憎恨地道:“我可以预料到——今天,美人当前的结果,我和邪剎——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但是,我一定要奸淫你——”   语毕,阿布烈哈哈大笑,他的目光一凛,下令道:“把邪剎的女人抓起来,将她绑在刑台的十字木桩上——”他大嚷。“我要邪剎在远方就能望见他心爱的女人,被我折腾的模样……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屈服于我……”就在阿布烈兴高采烈之际,夜萼被人无情地绑在广场上的十字架上。   她的勇气令人折服,因为,她是如此的平静;虽然,腹部开始传来阵阵的刺痛……   而她,却咬紧牙关一声也不吭。   邪剎要离开了,所有的军队也已整装待发。而邪冠德被邪剎阻止不准跟随。他下令道:如果他真的一去不返,就把王位交给邪冠德。任邪冠德不服从也无用,因为君令不得违抗。   邪冠德虽接受了“帝旨”,但是,他心中却另有打算。他——不能让邪剎白白去送死。   最后离别的一刻,邪剎与邪冠德习惯性地注视远方的“祭坛塔”,不过——“祭坛塔”已不复存在。这是上天的旨意吗?邪冠德感慨万千。   “孩子——”邪冠德完全以叔叔的口吻,豁出去道:“其实,你一定有情也有爱,就像你父亲邪斯——是个道地的痴情种——”   爱?这个字彷佛一把利只戳进邪剎的心脏。   “我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但是,我如果再不说,就来不及了。”邪冠德霍地跪在地上,以大臣的身分谏言。“邪剎君王,请容许为臣述说一个故事——”   “故事?”邪剎六神无主。   邪冠德自顾自地道:“有位‘乌托邦’的继承人,在“祭坛塔”出生,不知多少年前——小孩的母亲被迫生下了他,因为,‘乌托邦’的君王掳掠了她。其实,她只是来非洲观光的观光客。她有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和宝石般发光的蓝眼珠,当这位君王第一眼看到她时,就疯狂地爱上她。他囚禁她,他占有她,他根本没有顾及在远方,她有一位深爱的男人……‘乌托邦’是个野蛮无比的国家,这女人根本逃不出君王的手掌心。君王虽然得不到她的心,但他发誓要得到她的人;后来她怀孕了,为了孩子,君王将女人囚禁在“祭坛塔”,直到她生下了小孩……可惜,这个女人是如此忠贞,她深爱她的男人,为了孩子,她才忍辱偷生。当小孩出生后,她再也没有牵挂了。她为了表示对她挚爱男人永远忠贞的心——她以割喉自杀结束了她的一生。而她,其实也是在惩罚破坏她美好前途的君王。”   “这个世界上,竟也有这种忠贞不二、死心塌地的女人?这位君王深深地后悔,因为是他间接杀死她的。他真的永永远远无法得到她的爱吗?他一直沮丧,痛不欲生地度日。每每见到孩子,他就疯狂。因为,孩子的存在提醒了他:他是凶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的凶手!最后,他丧失理智地欺骗自己:女人都是贱货,都是人尽可夫的婊子……   他甚至也对他的孩子“洗脑”。不过,他一样无法得到解脱,这是他最终的报应——他把孩子送走……直到,后来他重病垂危,要求与孩子见上一面。没想到他的儿子更是铁石心肠、心狠手辣的人,对他的父王置之不理!”邪冠德的大眼闪烁着智能的光芒。”   想知道老君王的结果吗?”他一字一字地道:“老君王带着无限的悔恨及哀伤,病死在床上,可怜他连死也不瞑目——”   这就是结尾吗?邪剎默默闭上双眼,激动得无法自已。“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吗?”他快崩溃了。   “敢问君王,不管它的真实性如何,你是讲究善恶分明,赏罚分明,严刑峻罚的”乌托邦”的君王,请你提示我,是谁错,是谁对呢?”邪冠德咄咄逼人地问。   “这……”邪剎把自己的脸埋进手掌中,好一会儿,他咬着牙坦荡道:“母亲没有错,错在父亲……母亲对她深爱男人的忠贞之心,相当伟大。”   邪冠德睿智地笑着道:“在我看来,事物本无错,错是在人。他们的孩子,是无辜的。爱的本质没有错,只是人搞错了爱的定义,所以,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他顿顿口,暗藏玄机地说:“希望这个“故事”不要再重演了,让它随风而逝吧!所有的恩恩怨怨,要像“祭坛塔”消失一样,将它永远地埋藏吧!为臣希望君王有一个最美丽的故事——让这个故事随着时光,永远地流传下去……”邪剎的心深深地撼动着。   是的,他一直故步自封,而忽略了眼前最美的生活过程,邪剎大澈大悟了——他爱夜萼,他早就爱上她了,他无法自拔地爱上她……“我一定会把夜萼带回来,我和她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这是邪剎许的誓言吗?   看着他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离去,邪冠德又喜又悲!喜的是邪剎已领悟一切,悲的是他生死未卜。邪冠德立即召集一群军队,偷偷马不停蹄地尾随……   在撒塔的刑场上,像火焰般的太阳光,仍继续加强热度地洒在夜萼身上。这窒热的高温,真的可以把夜萼烤焦。夜萼觉得体内的水分好象完全被蒸发了,而她的下体,开始流窜出一股热滑滑的液体……   阿布烈看见夜萼流下鲜血,还兴奋不已地道:“太好了!如果你死了,就是一尸两命——”   突然,远方传来万马奔腾的声音,阿布烈倏地变脸,是邪剎?他来了?   阿布烈想部署军力也来不及了,邪剎傲视群伦地出现在阿布烈的前方,他下令军队包围撒塔,现在,换成邪剎按兵不动。   阿布烈心知肚明,自己的军队与‘乌托邦’的势力相比,无非是以卵击石;所以,眼前架在木桩上的夜萼,就是阿布烈最好的“武器”。   阿布烈大喊。“邪剎,你可来了,太好了——”他像一个刽子手般道:“我请你看一出“好戏”——”   注视着夜萼饱受折磨与煎熬的脸——邪剎的心像被焚烧,他的蓝眼写满心碎。   阿布烈哈哈大笑。“久仰你邪剎君王所立的‘乌托邦’十大酷刑,现在,我也仿效你,让你最心爱的女人尝尝这酷刑——”阿布烈竟从笼子中取出一条张牙舞爪的大鳄鱼,让它盘绕在木桩之下,鳄鱼闻到夜萼腹下流窜的血腥味,就像熊掌抓住蜂窝巢,拚命往上爬,眼看,就要吞下夜萼的脚掌了。这种折磨还不够,阿布烈性喜看人哀求的神情。他大嚷:“求我!你这婊子,只要你开口求我,我就不会让你这么快死于鳄鱼的利牙之下——”   夜萼是不会开口求人的,到死都不会。邪剎明白这是夜萼的傲性,但是,这也是她的致命伤。突然,阿布烈取出一条长长的鞭子,往夜萼的肚子挥下去,“住手——”邪剎大吼。“不准动她一丝一毫,否则,否则——”他已经浑身颤抖了。   “否则怎样?”阿布烈狰狞地狂笑。“你在意她的,是不是?”他的眼睛充满血丝。“我就说嘛!你怎会忍心看她死于十字架上?或是,看她失血过多致死?或是,看着你的孩子,血淋淋地从她的腹中掉出来——”   “够了,够了——”邪剎终于低声下气。“阿布烈,你要我如何都可以,但是,不要伤害她——”他双拳紧握。   “不要伤害她?”阿布烈目光闪烁。“可悲!又是一个“英雄难过美人关”的例子——”他嗤笑。“好!撤除所有兵力,我要你单独一人走过来……不!不能用走,要用爬的,像狗一样的爬过来,然后,亲吻我的脚——”   不!不要!夜萼心中大喊:邪剎!不要!不要这么做,不要……她闭起双眸,不敢想象。   “我要你屈服于我。在你所有的军人士兵面前,我要堂堂‘乌托邦’的君王没有尊严、没有傲气,你只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会任人嘲笑、轻视!”   为了夜萼——邪剎会做任何事。就算是受尽屈辱,让‘乌托邦’君王的尊严被踩在大魔王阿布烈的脚下,又如何?彷佛有着永不悔的决心,邪剎下了马背,“咚”一声跪在沙地上。   在众目睽睽下,一代君王下跪了。他缓慢地爬向阿布烈,亲吻阿布烈的脚趾。阿布烈神采飞扬,彷佛得到全世界般的狂傲。   邪剎卑微地说:“求你,放了Hell吧!”   夜萼间言,崩然地流下泪水。邪剎——邪剎——他竟为了救她,可以拋下他王者的尊严?邪剎……夜萼再也无法遏止地尖叫。“不要管我,邪剎——”   阿布烈哄堂大笑。“‘乌托邦’的君王也不过如此嘛!你邪剎是一条狗,是我阿布烈的狗——”   夜萼与邪剎的目光相接——夜萼一脸无法置信,邪剎的蓝眼竟绽放着爱意?他是为了爱?   阿布烈端详他俩,他们可怜兮兮的模样更是触及阿布烈的暴烈本性,他又有新的”整人”法子,他假装仁慈道:“好吧!看在邪剎这条可怜狗的分上,我姑且放了这婊子,但是,你这只狗必须代替她,绑在本桩上——”   语毕,阿布烈命人把夜萼放下来,然后又把邪剎架在十字架上。接着,对邪剎施以毒打。   为了夜萼,邪剎任阿布烈“处置”——   叶未达队长指示士兵们只能静观其变,伺机而动,面对他们最敬爱的君王被绑在木架刑台上,但又莫可奈何;而且阿布烈更以挟持“人质”为由,要所有‘乌托邦’的士兵拋下武器,此时此刻,他们是毫无用武之地啊!   阿布烈眼看邪剎毫无反抗的能力,他肆无忌惮地露出“本性”。“邪剎!你真是傻,你怎么会以为你能代替你的女人?我的个性是——杀一个不过瘾,杀两个也不够!”   他的手指着邪剎。“大家都说你是暴君,残虐无道,光凭这一点,你实在就该受报应了。”阿布烈露出无辜的笑容。“我要让你永远记得,当她要临盆时,不仅要接受‘割礼’之苦,还要受十大酷刑之一——绑在马背上,任马儿载她去无边无际的沙漠……嘻!”   他浏览夜萼的身材。“你的女人真美,我要在你面前,好好凌辱你的女人,让Hell属于我——”阿布烈回首对邪剎嘻皮笑脸。“好好瞧——看我怎样占有你即将分娩的女人,看我怎样……”   夜萼被扛到马背上,被阿布烈用绳索捆绑得动弹不得。然后,阿布烈执起一把大刀“贱婊子,我会比邪剎更能令你满足——”阿布烈明白这女人的烈性情。“我手上有刀,如果你真的“视死如归”,我也会答应你——”说着,他的刀架上夜萼的脖子,夜萼还是拚命地挣扎,她的脖子已渗出血迹,阿布烈狂妄地大笑。他脱掉裤子,掰开夜萼的大腿……   “不——”这是人间炼狱吗?眼见夜萼被凌虐,邪剎终于领悟到;己从前是何其残暴,何其罪孽深重?   非洲的大神啊!   求你赦免我所有的罪。让我忏悔——   给我忏悔的机会——邪剎哀嚎。   别让夜萼背负我的罪,请你惩罚我吧!夜萼是无辜的。求求你——   夜萼的下体因快分娩而流出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袍,邪剎的四肢用力地拉扯木桩,可惜,他只是个受困之兽,任何蛮力也无法让他扯开绳索。   眼看阿布烈用刀割开夜萼的白袍,他就要得逞了——邪剎发疯地大叫。“大神,求求你,给我力量——”   夜萼闭上双眼,她无力再做任何搏斗。她如果真的要死,也不会怨任何人,她愿意替邪剎承担他所犯的错,以及罪。她的脸孔像天使般的安详。   突然,一声崩裂声。   木桩竟断裂了,邪剎使尽力气扯断了与他的手臂一样长的木头;而这一小截木头就绑在邪剎的手臂上——木桩的头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利刀。   邪剎不会饶过阿布烈的。   邪剎从木桩上跳了下来,他右手臂的尖木桩,毫不留情地刺向阿布烈的背脊,厚实的木头,就这样穿过阿布烈的胸腔,阿布烈发出哀嚎,他手上的刀应声掉落在沙地上。   “你……”   夜萼饱受无比惊吓——她竟能死里逃生?是邪剎救了她?   邪剎注视着阿布烈死前憎恨不平的脸孔,蓝眼充满平静,他一字一字地道:“你是杀人魔王,也是要受惩罚,我杀了你,就是你的报应——”   “报应?”阿布烈哼笑,用仅剩的一口气道:“如果,我真要有报应,那你也要受报应……这才是天理,才公平……哼!我一定要毁了暴君的女人,让你受苦,悔恨……”   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阿布烈突然执起掉在地上的刀,猛地往马儿的腿上挥过去——这只马的脚被刮伤,受到惊吓,开始嘶叫不断,立即像旋风一样的冲了出去——夜萼的苦难还没结束。   它带走了绑在马背上的夜萼……也带走了邪剎的灵魂。   阿布烈一死,他的余党发出阵阵尖叫,顿时群龙无首,有的哀嚎,有的愤怒,执起手上的刀,往邪剎冲过去。“替首领报仇,替首领报仇——”群众大嚷。   千钧一发之际——   阵阵枪声响起。“住手——”远方有人威严地命令。“放下刀枪,投降——”   天!是邪冠德。面对‘乌托邦’强大的军力,阿布烈的余党不得不弃械投降。大臣邪冠德成功地一举歼灭了阿布烈的军团,拯救了邪剎君王。   邪冠德策马奔向邪剎,满脸忧伤。“邪剎,你……”他关心地看着邪剎满是血痕的双手,堂堂一代君王,被阿布烈折磨得不成人样。邪冠德跃下马背,跪在地上,为邪剎   扯去绑在手上的绳索。“邪剎……你的手——”   邪剎却置若罔闻,陷入歇斯底里的情绪中。“快!夜萼被马带走,她要生产了……   “邪剎炫然欲泣。“快去救她……”   邪冠德知道事态严重。“是。我立刻下令——”士兵立刻策马飞驰。   邪剎跃上马背,注视了阿布烈的尸首最后一眼。“我会让你知道何谓真正的暴君。   “他下令。“把阿布烈抓去喂鳄鱼——”   “是。”冠德回首命令士兵把阿布烈的尸体丢入笼子中,所有的鳄鱼立即张开血盆大口……   邪剎骑马往前疾奔,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   夜萼——   我爱你。   这匹负伤的马儿,究竟要将夜萼带往何处?   那里是一个遥无止境的死亡深渊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对,对夜萼而言——   都不再重要了,因为,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她会被带到哪儿,但是,有人会发现她吗?   马儿的体力到了极限,伸腿咆哮,绳索松绑,夜萼随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倒在沙地上。夜萼感到眼前的世界逐渐黑暗,不过,腹部如刀割一样的疼痛,肆虐她的全身,她发现她的大腿间,正流出泅泅的鲜血……   她想挣扎起身,无奈动弹不得。她感到好冷,逐渐失去知觉。   她知道自己奄奄一息,命在旦夕。   她的意识,此时完全化成——   邪剎,救我!邪剎!救我……   夜萼逃不过她的“命运”吗?   她的脑海中,掠过许多画面,与邪剎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那彷佛遥不可及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   邪剎为她跪在阿布烈脚前,刻骨铭心的慑人神情。   她读到了他的神情,他在乎她,而且——他的蓝眼泛着爱啊!   我知道你杀了阿布烈,你平安无亭,我心满意足了……邪剎!你早已是我世界的全部啊!   邪剎——   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而她,永远也来不及告诉他了。她现在正承受着黑家的“诅咒”——她会死于横祸,死于这片沙土之中。   邪剎,我爱你!   邪剎!邪剎!邪剎……   我——爱——你……   狂风飕飕,在她的耳际吹个不停,沙土逐渐掩盖她。她孱弱的娇胴,在寒风中备受凌虐。   她的呼喊真的传入了邪剎的耳中吗?   夜萼无法置信,因为,迷迷糊糊间,她真的听到邪剎霸悍的吼叫声。“夜萼!夜萼!你在哪里?夜萼——快回答我!快点出来!不然,等我找到你,我不会饶你的——”   他总是这样!夜萼暗笑。这一刻,好奇怪,她竟很喜欢他这种无可救药的跋扈和嚣张呢!   邪剎!本是我不响应你,而是我已躺在死亡的温床上,邪剎!原谅我!原谅我……   而她也坚信!邪剎的声音只是幻觉而已。因为她太想他,她太爱他,才会让自己陷入幻想中……   她要一直呼唤他的名字,直到,死神来迎接她……   他们真是心心相印。   邪剎策马狂奔,在一望无际的沙漠,漫天飞舞的黄沙中,他——真的看见她了。   不过,恐惧像一个坚硬的拳头击中他的胃。   “夜萼,夜萼——”   邪剎疾奔向她,跳下马背,跪在她身旁,全身颠抖地抱住她。“夜萼!夜萼!”他低唤。   他发现她已呈昏迷的状态,而且,呼吸很微弱,她的脉搏更是极度不规则。   而她的口中,仍是喃喃自语地喊着。“邪剎,邪剎……”   邪剎无法遏止自己——痛哭失声。 第九章   他用力地摇晃她。“夜萼!醒一醒!我是邪剎!我来了!我在你的身边——”他紧紧揽住她。“夜萼!我会救你的,我会救你和我们的小孩!”他悸动不已地说:“停止虐待我吧!请你停止虐待我啊!清醒一下!”他望着她苍白死灰的脸,陷入绝望之中,他失神哀嚎,泪水滴在她的面颊上。“看看我!看看我!”   夜萼心田抽挡,这是谁的泪水?又是谁不断地在她耳际低语?是谁?   她不相信是邪剎,因为他怎么可能找得到她?   他更不可能用乞求的口吻,他一向是耀武扬威的‘暴君’啊!虽然,他说,他是邪剎……   睁开眼睛看一下!她对自己说:如果真是邪剎,那她铁定会飞上云霄,能死在他的怀中,真的是此生无悔。   他拚命喊她。“夜萼!醒过来!夜萼!醒过来……求求你!醒过来——”   彷佛他的呼唤奏效,她眨了一下眼,沉重地撑开眼皮,她半瞇地注视着眼前的陌生男人。随即,她吓得瞪大了双眼。   是邪剎!真的是他!真的是邪剎!   不可能!她不可能见到他,是不是她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做这么美的梦?   可是上这肩膀是如此的真实,这声音也主动替她解惑。“夜萼!我是真真实实的,我们都还活着,我找到了你,我抱住了你——我发誓'这辈子我再也不放开你了。”邪剎仰天咆哮。   “你……”她容光焕发地笑了,他可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赤裸地道出亲密的”承诺”?她用力地吐气说话,但是,只见唇形不闻声,邪剎立即俯下头,将耳朵附在她的嘴唇上,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说:“你……竟然哭了……”   邪剎会心地一笑,幽默风趣地接口道:“我只为你而哭的。是你,惹一代暴君哭的——”   他低首轻吻她。   邪剎握住夜萼的双手道:“撑下去!”他以保证的口吻又说:“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个绿洲,我现在带你去那里,放心吧!一切有我。请你为我及孩子撑下去。”他迅速脱下他那件大披肩,也就是象征王者的“巴拉肯”,他把“巴拉肯”围在夜萼的臀部上,期待能止住少许的血。   夜萼却拒绝他。“不!这“巴拉肯”代表‘乌托邦’的君王,你……这么做,有损你的威望……我不要……”   “傻瓜!”邪剎骂她。“在这节骨眼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你比我的威望还重要千倍、万倍?我不要“巴拉肯”,我只要你——”   “你——”他又再次表达了他的心,夜萼欣喜得无法自已。   他小心翼翼地抱她上马,马儿朝着那一大片的绿地及水源前进……   在这个最美丽的绿洲,水边种满了美丽、典雅上局贵的小白花。   邪剎先把“巴拉肯”铺在小白花上,然后温柔备至地将夜萼放在上面,“巴拉肯”已是血迹斑斑。   邪剎跪在她的腿间,用清水轻拭她的身子,他缓缓地用手想掰开她的大腿。   “不!”夜萼摇头。“别这么做……生孩子的事……男人不要插手……”她害羞极了。   “你是医生,怎么还有如此古板的观念?”邪剎佯装嘲笑。“亏你还一天到晚要我改革?”他正经八百道:“我现在首度要改革、更新的一项传统,就是这个。我邪剎君王要替他的妻子接生,我下令:从今以后,‘乌托邦’的男人,必须要学会如何替他们的妻子接生。这才是文明!”   “妻子?”天大的狂喜充满她的心。这是邪剎最柔情的一面,她眼中泛着泪光。”   这一刻的你百分之百的温柔——”   “我要亲自为我们的孩子接生。”他语气中的坚决是不容置疑的。“我要我们的孩子来到世界上,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的父亲。”   夜萼应允了他,她默默地闭上双眼。   骇人的阵痛接踵而至,夜萼震耳欲聋地尖叫。   邪剎注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奇怪,他竟不再恐惧……是的,过去的阴霾已远离他了,他再也没有怨恨与愤怒——他将会敞开心胸、坦然无愧地面对最美的未来。   “邪剎……”她汗流浃背。“我不行了……”她的眼神充满忧伤,伸手握住他沾满血腥的双手,拚命吐气,断断续续道:“身为女人,生产也就是所谓的生死关头,这是个“劫数”……我知道我不会熬过,因为,“诅咒”会降临在我身上,我会死……”   “住口!”邪剎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什么是“诅咒”?“胡扯!”他破口大骂。“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容许我满身的罪孽报应在你身上!”   夜萼紧握邪剎的手,紧得都发紫了,她泪流满面道:“我要说……再不说,就来不及了……我从来不后悔做你的情妇,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邪剎   !我死后,求你别忘了我……我——”她咬住牙,知道再不说,就为时已晚。“我……   我爱你,我爱你……”她哭得泪眼蒙眬。“我爱你,我好爱你——”   “夜萼——”邪剎结结实实地揽住她,在生死离别的心悸间——他毅然说出他隐藏许久的三个字:“我爱你!我也爱你——”他激动得无法自已。“我早就爱上你了。”   夜萼的心,有如飞奔在天堂间,她彷似感到全身如腾云驾雾般,她不相信这一天,有如此多的惊喜与神奇。她的眼睛,也终有不可思议的转变——   “邪剎……”她双眸焖炯有神地注视他,邪剎被她那双终于闪闪发光的大眼,震慑得感动莫名。   她的眼神不再无动于衷,空洞无神。现在,她的双眸,是浓情爱意的,是浓得再也化不开,只对他一人绽放的爱。   他的爱,终于改变了她的双眸。   “邪剎!能让你爱我,我死而无憾……”   “夜萼——”邪剎在她耳际狂乱地喊:“你有了我的爱,怎么会死?”他心惊肉跳,拚命地反驳她。“你以前说什么受“诅咒”,做情妇会死……这是错的。在我的心中,情妇就是妻子啊!你是我的妻子,从过去到未来,我一直只有你这个女人。没有人能从我的身边抢走你,连大神、死神都不能。我邪剎不准我的妻子受报应、受“诅咒”。   “他伸手触碰她满是泪痕的双颊,柔情似水道:“你一定要平安生下孩子。我最爱的妻子!也唯有你平安无事,我才能让你快乐,让你拥有我,让我珍惜你,让我们一起看孩子成长,让我们一起改造‘乌托邦’……”他诉说着。   他们在一起分享这个最美、最棒的未来。   他们决定要一起撑下去……   当孩子的哭啼声,由远而近传到夜萼的耳边时,她疲惫地睁大了眼睛,无法置信。   邪剎把小孩放在她的身边,她的心如同飞上蓝天般的喜乐。   “孩子……”她喃喃道。   “是的,是一个健康的小壮丁!”邪剎的兴奋是不容置疑的。他心疼怜惜地道:   “辛苦你了!夜萼!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吃苦了。”   夜萼注视丈夫及自己怀中的孩子,她心满意足,小声道:“孩子!是另一个奇迹。”   “奇迹?”邪剎的蓝眼绽放如太阳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揽住夜萼及小孩,自豪道:“错了!你和孩子再加上我,我们一家团圆,这才是所谓的“奇迹”。”   夜萼闻言,惊讶于他的“重大”转变。“今天,真是又惊喜、又神奇、又充满奇迹——”她心花怒放道。   “你又错了——”邪剎哈哈大笑。“我向你保证,今天的惊喜、神奇、奇迹,将会持续到永恒!”   他低首,允诺似的轻吻她惨白的双唇,周围的小白花也彷似在为他们庆祝。   邪剎小心地用水清洗夜萼及他们的孩子,然后,他再躺在“巴拉肯”上方,抱住了夜萼。夜萼的怀中轻放他们的孩子,孩子早已熟睡,邪剎用斗篷把他们及自己完全地包围起来。   他的下巴磨躇着夜萼的秀发,关切地问道:“冷吗?累吗?要不要睡觉……”一连串的关怀之语发自他的口中。   夜萼淘气地笑道:“在你怀中,你的体温都传给我,我怎会冷?我生孩子,你当”接生婆”,累的是你,我只要负责出力,把孩子推出来就好了;而你,还要把孩子拉出来,洗清血渍……“接生婆”,你辛苦了!”   邪剎从未看过她这么俏皮、幽默的一面,他嗤笑不已。“你——变了。是我的爱改变了你吗?你的眼睛也是吗?我想再确定!我好怕刚刚我看到的只是幻觉!转过来——”   当她转过脸时,他们的四目相交,邪剎真是欣喜若狂!   夜萼那双眼睛,炯炯发光,神采飞扬!   “为什么?”邪剎轻吻她的面颊。“告诉我,你无动于衷、心如止水的一面哪儿去了?”他继续要求。   夜萼不再有负担了,在他的怀抱中,她满是罪恶感的心,也已释放了,终能坦荡荡面对她污秽的身世。“我不是爵德父亲的亲生孩子,我不知道我母亲在外面和哪个野男人在一起怀了我,却很不贞洁地和爵德父亲结婚。爵德父亲毫不知情,他很爱我妈,也一直以为,我是他的亲身女儿。”   “我会知道这些,是我母亲亲口告诉我的。我五岁那一年,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的母亲……”夜萼百感交集道。“还包括黑家骇人的“诅咒”,以及她为什么一直不要我入爵德父亲的户口,因为她还有点良知,所以我的中文名字叫黑夜萼。爵德父亲是一位名医上立誓救尽众生病人。当时,他义无反顾到非洲去,我母亲一听是蛮荒、野蛮的国家,吓得离家出走,做了别的男人的情妇。”   “爵德父亲相当伤心,但他仍执意前往‘乌托邦’。他父代母职,喂我喝奶,换尿布……等我长大,他教育我,念书,医术,因为他一直认为我是他的亲身女儿。”夜萼哽咽道。   她哽咽低嚷。“我五岁时,母亲千里迢迢地来到‘乌托邦’!对我和爵德父亲而言,没有惊喜,只有恶耗及无限的悲恸。我母亲要求离婚,因为,她又挑到更好的“货色”了。爵德父亲不同意,但是,我母亲不断地讽刺他,嫌他又穷,又老,又丑……几番讥屑之下,爵德父亲仍然不断地忍受,直到母亲吵闹不休地叫着:黑夜萼是个私生子,是个杂种,不是他的孩子……爵德父亲终于崩溃了。他签了离婚证书。母亲得逞后,只是淡淡附加一个“但书”,她不要小孩。如果,爵德父亲也不要的话,把黑夜萼送到孤儿院吧!”夜萼叹了口气。“我的亲生母亲呢!而她竟不管我的死活?”   “我从来没有见过爵德父亲那样。他发疯了,他乱摔东西,室内乱得一塌糊涂,他不断酗酒……一天又一天……而我,只是躲在角落哭泣,我不敢哭出声,饿着肚子也不敢叫:直到最后,我因太过饥饿,导致胃痉挛,血压过低,而昏倒了……当我再度清醒时,我睡在爵德父亲的怀里,他把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他按着我的头,对我说:我是他的女儿,他的眼底写满了悔意,及无限的抱歉。   “男人若受尽妻子给他的无尽耻辱,他会如何呢?我从来没有见过像爵德父亲这样的人——他将这种耻辱、恨意,完完全全转为无尽的大爱及奉献的精神,他不断告诉我,千万别被情爱所羁绊,只爱一个人,倒不如爱所有人,要发挥慈悲的心肠。身为医生,病患就是我们的全部生命,我们的爱。   “爵德父亲真的很伟大,我告诉自己,我要与他一样。只有病人是我的全部,如此我就不会被伤害。只要能救病人,再多的痛苦与牺牲,我都无怨无悔。爵德父亲能,为何我不能?”   邪剎明白了,他轻声道:“所以,为了阿拉芭,你甚至愿意“牺牲”自己做我的情妇。”   她端睨他,柔情万千地道:   “爱,本来就是牺牲、奉献,更何况爱你是何等的喜悦啊!”   邪剎笑不可遏。“是的,我真是傻,我只看到了仇恨和痛苦!却忽略了爱与恨是纠缠的,我不懂那就是爱。夜萼,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夜萼会心一笑,幽幽叙述:“我母亲拿到离婚证书后,得意洋洋地上飞机,没想到飞机竟发生空难。她真的死于非命了——”她缓缓叙述着紧紧追随黑家子孙的百年“诅咒”……   邪剎更加揽紧了她,好象在给她更强而有力的保护。“你——会怕吗?”怀中的可人儿虽然没有说话,但她却点了头。   “别怕——”邪剎拚命安慰她。“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死,你母亲是罪该万死,但是,你若是也死无葬身之地,那老天就无眼了。你与你母亲是不同的,你若是放荡,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荡妇了。”邪剎笑道。“你是如此为病人牺牲,如此舍己救人,如此悲天悯人,凭这些,你就不会遭受天谴了,你绝不会受“诅咒”的报应;还加上一点——   我会永远保护我的妻子,我最爱的女人!”   “邪剎——”夜萼心田泛起阵阵甜意,她无奈地道:“我一直以为只要有大爱,不要有私人情感,我就不被人伤害……”她哭了出来。“直到我遇见你……我现在的心里只有你——”   “傻瓜!。”邪剎疼惜她。“这就是你的双眼一直遥不可及的原因吧!”他抚慰她。   “痕○,我改变了你——”   “因为,你是我世界的全部啊!你是无可取代的,为了你,我受尽煎熬,深怕“诅咒”降临,所以想离开你……当看到你为了救我而跪在阿布烈脚下,你替我接生,我终于能将恐惧卸下……”夜萼呜咽不已。   邪剎恍然大悟。“我早该顿悟-”他亲吻她闪烁灿烂的双眼。“这眼眸,只属于她的男人,她的最爱——邪剎。”邪剎突然执起身边的小白花,献给夜萼,若有所指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充满忧伤的眼神令我陶醉其间。不管这花叫什么,但是我会查清楚的,现在,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   夜萼欣喜地接下它。“邪剎,阿布烈他……天!你怎么为了我,向阿布烈下跪,你是堂堂君王……”   “你何尝不是为了我,受尽阿布烈给你的屈辱?”邪剎充满心疼!他触碰夜萼受伤的玉颈。“幸好,非洲大神让你回到我身边,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他幽幽道:“身为‘乌托邦’的君王,最不能忍受的是西方的结婚证书;当时,我绝不是不娶你,我是想泄愤才撕了结婚证书,谁叫你要逃走?我要在我们非洲的大神面前上且誓爱你一生一世……这是‘乌托邦’君王娶后的传统。”   夜萼露出甜蜜满足的笑容,邪剎又道:“别小看我们非洲的大神喔!他可是比西方的上帝还有公信力呢!我们非洲人只要在大神前起誓,就绝不敢违抗,否则,大神会给我们惩罚的!所以,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对你的爱永不变心。”   “你——”夜萼感动无比。“这不是信奉哪个神的间题,而是人心的问题,非洲人虽然野蛮,但人心却是善良而纯朴,是圣洁的。”突然,她不安且忧愁地道:“其实,我好怕你与我母亲相同。我母亲是情妇,而你贵为一国之君,有许多数不尽的“卡汀”……况且,在‘乌托邦’,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她越说声音越小。“难道我也是那三妻四妾其中之一?”   “夜萼——”邪剎莫名其妙地捧腹大笑。“你不相信我?”他挑高眉。“没关系,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开始侃侃而谈,吐露过去对她许多的浓情爱意。“……其实,我可以杀死你!你那以下犯上,无法无天的跛模样真是激怒我了!算起来,我有好多次机会呢!但是,我却迟迟下不了手,因为,见到你的第一次,你早已把我的魂魄吸过去了……”   夜萼听到这番有如天籁般的“爱之语”,她也不断轻声细语地响应他。“我爱你,我爱你……”   直到,邪冠德率兵来迎接他们……   这一天,令夜萼永生难忘。   邪剎真的带给她百分之百的惊喜和神奇与奇迹。   一个月前,邪剎君王的继承人诞生,举国欢腾!而一个月后,孩子满月时,邪剎和夜萼举行婚礼,这场婚礼号称是全非洲的世纪婚礼,更令人震惊的是全‘乌托邦’的人民,兴高采烈地接受他们的君王邪剎与他们最敬爱的Hell医生结为连理!   邪剎在大神面前宣誓,对她永远不渝的真爱……   面对所有‘乌托邦’的子民,邪剎做了一份宣言:   “……我最爱的妻子,也就是你们现在的‘乌托邦’皇后,深深改变了我,受了她的感召,我也能领悟‘乌托邦’有些不合时宜的政令是必须改革的。”   坐在轿子里的夜萼,震惊于邪剎的这番“宣誓”。   “我们需要革新,而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以后每年的这一天,也就是我与妻子的结婚纪念日,定为‘乌托邦’的“改革日”。   从现在起,‘乌托邦’将改革下列几点:   第一:废除女性的‘割礼’及严刑拷打的酷刑。   第二:严格实施一夫一妻制。男人不准纳妾。   若男人不守此规,一律严刑峻罚。   第三:在西方每一个国家都有国花,我宣布‘乌托邦’以龙胆花为一国之花,而龙胆花的花语,就是“喜爱看忧伤时的你”。   第四:我相当景仰爵德医生牺牲奉献、舍己救人的无数的伟大事迹,他心怀大爱,救尽了‘乌托邦’的所有子民,他只是一个飘洋过海的外国人,但他至死不侮,对”乌托邦”的牺牲奉献是无人能及。在此,我下令将为他竖立纪念生为‘乌托邦’的“医父”。   第五:Hell医生,无怨无悔地继承父志,是所有‘乌托邦’人心中的“大地之女”。而今,她贵为一国之后,但她的精神深受所有人民尊敬,我下旨:Hell医生为“乌托那”的一国“国母”,受‘乌托邦’所有子民永世的爱戴及思念。”   当邪剎滔滔不绝地下令时,夜萼欣喜若狂,她望着蔚蓝的天空,大鹫鹰飞翔着,彷似在诉说‘乌托邦’女性“人权”的落实……男女终于平等了。   当邪剎宣布爵德医生为“医父”,Hell医生为“国母”时,突然,掌声如雷,响彻云霄的轰天叫喊声——表达了人民所有的支持与爱戴,邪剎恍然大悟,原来,Hell医生在人民心中的“地位”,早已远远超越了他……   ‘乌托邦’的大臣邪冠德心愿已了。他哈哈大笑,活到白发斑斑的年纪,他总算没有白活,他看到了‘乌托邦’的改革……未来一定是无限美好。他-心愿已足矣。   这一间皇寝,有几许不一样了。   夜萼躺在雪白的大床上,发现原本挂着“巴拉肯”的大木架已被搬走了,而“巴拉肯”也不翼而飞。她想起了她生子时,把“巴拉肯”弄得全是血渍……不知不觉,她流下两行?c珠,她哭了……   邪剎走进皇寝,笑逐颜开地迎接他的爱妻。他看她把头埋在枕头里,便轻摇她;当她微微旋过身子时,邪剎诧异她竟是满脸泪痕……   “你怎么了?”他把她抱坐在他的大腿上。“我的王后,今天是我俩的新婚之夜呢!”他佯装飞扬跋扈。“难不成,你在新婚之夜,就后悔了吗?”他独裁道:“我可不准你后悔,给我一个你哭的理由——”   夜萼把头埋在他肩上,她的手尖指着那角落空地。“‘巴拉肯’不见了——”   “我把它收藏起来了,上面的血渍表示你生子的“证据”,在‘乌托邦’,男人留下这些“证据”是天经地义的事。”邪剎慈爱道:“而我,也必须更新我自己,“巴拉肯”象征王权,但我再也不会披上它,因为我深知,真正的“王权”应该是取决于人民,我要做人民打从心中尊敬、爱戴的君王——”   “你——真的痛改前非了。”她惊喜地吸吸鼻子。   “记得阿布烈死前说的话吗?他说要你替我受报应!当时,我真是痛不欲生……当你生孩子,看你如此痛苦,我真是心如刀割!我领悟到,上帝赋予女人这项天赋,我才知道我罪孽深重,这辈子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所有被我屠杀的女婴和妇人——”   夜萼哭得更厉害了。“那一夫一妻制呢?”   “这是为你制定的,你看不出来吗?”邪剎嗤笑。“这表示以后我若变心想纳妾,也要与庶民同罪,我该斩首论处。我要以最实际的刑罚,表示我对你永远坚固的心——   “他又再次陈述一项真真实实的“诺言”。“我从来没有别的女人——你是我第一个”卡汀”,第一个情妇,第一个妻子——当然,这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你是独一无二、无人能取代的‘乌托邦’一国“国母”。”   最后他向夜萼陈述一个他心底的梦魇……夜萼不可置信地低嚷。“没想到,爱也能杀人,你父亲的爱,竟对你母亲造成无比巨大的痛苦……这——真是上天在捉弄人啊!”   她感叹不已。“这能怪谁呢?”   “都是造化弄人!”邪剎抹去夜萼晶莹剔透的泪水。“我的母亲海伦,在死之前都不曾爱过我的父王邪斯,我想,这就是给男人的最可怕惩罚吧!海伦其实也在惩罚我,她让我没有妈妈。”他的蓝眼有些无奈及释怀。“我不相信女人,因为女人的仇恨会毁了她的男人。直到我遇见了你——你让我有情有爱,从今以后,仇恨已远离我,我不再愤世嫉俗,我爱你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他真情真挚续道:“我知道你不满我严刑峻罚,但是,非洲落后国外好几世纪,野蛮人有野蛮人的律法,你别心疼难过啊!”   他把她放在大床上,她的长发撤在雪白的床铺上,邪剎如痴如醉道:“我的母亲,也与你一样,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他开始拚命地亲吻她。   “你为什么一直哭不停?”他真的拿她没辙呢!   “我……”她嘟着嘴。“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真的控制不住嘛……”   邪剎终于恍然大悟,这是她欣喜若狂的表示方法——喜极而泣。   “这是你的“真面目”吗?会像孩子一样哭闹不休?”邪剎哑然失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善感的一面——从此,我的胸前不仅有口水,还有泪水呢!”   “你……笑我!”她纯真像天使般的从床上坐起来。邪剎浑然忘我地注视她,他屏住气息道:“我下令,以后每一天,你都要向我撒娇,然后,我就会让你快乐,让你无忧无虑——包括,满足你——”他像大老虎般地扑向她,夜萼根本躲避不及,只得任他宰割,他对她又啃又咬。   “‘暴君’——”她大叫。   “喔!你又叫我‘暴君’!‘情妇’!”邪剎的唇已滑向她的小腹了。“我要好好地吃你!”他突然又把头伸上来,与她平齐,他厉声道:“说,为什么你怀孕时,我来找你,你都拚死躲着我,不让我看你?”   “我那时很丑啊!”她翘着唇反驳。   “丑?”邪剎大惊失色。“因为丑,所以你怀孕了就不理我啊?不行——”他厉言道:“怀孕的女人怎么会丑呢?有小孩在女人肚子里成长,这种大爱谁也比不过的,怀孕时的女人,才是最美的!”   “是吗?”夜萼卧着他,半信半疑。   “以后,你怀孕时要让我看,不能躲起来!否则——”他邪恶地看她。“我就把你绑在床上,让你好好认错,如何?”他倨傲道:“看你敢不敢不听话?”   “不敢——”她像小孩子叫道。“我以后都听你吩咐。”   想到她怀有孩子的模样,邪剎得意洋洋,“不小心”用中文说:“我爱你——”   夜萼感到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好半晌她才回神道:“你听得懂中文?你听得懂!”   她尖叫连连。“可恨!以前,我的心,都被你看穿了——”   邪剎接口道:“对我不服气?要不要拜我为师,我教你非洲近八百种土语——”   夜萼蹶着唇,风情万种,妩媚万千地娇柔道:“八百种土语算什么?我也有八百种“方式”上让你永远不会厌倦我——”她心怀不轨的意图明显,狡诈的笑容布满她的脸。她狂野地覆上他的唇,夺走了邪剎的呼吸,他的手占有地圈住她。   “天啊!你穿西方的蕾丝小裤子。”邪剎完全神魂颠倒了。火焰在她的血管里燃烧,他狂热地低喃,呼吸变得浊重。他受不了地火速伸手温柔地揉擦她的双腿间,他喃喃自语:“我一直梦见你,你知道吗?我梦到我看见你最美丽的部位……”他的手是如此的强而有力,占有了空虚的她……   “我还是暴君吗?”他问。   夜萼锐利地倒抽口气,她的手深深陷入他的肩膀。“暴君……早就消失了,你只是我的丈夫兼仁慈的君王。”   这个答案,满足了他与她:他猛力地前冲,欢愉充满在他们之间。   邪剎突然深深地进入,然后停住。他说了一句夜萼再熟悉不过的土语。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夜萼一直不明白。   “先重复念给我听,别忘了,这是我教你的第一句土语。”当夜萼重复一遍时,邪剎心花怒放地在她耳边低语。“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不能失去你。”   夜萼捧腹大笑,原来,他俩一直在用不同的语言,互相表达自己的爱意。   “‘乌托邦’的未来,你有何期许?”邪剎问。   “‘乌托邦’”她莞尔道:“其实,我好矛盾,无知,野蛮,落后原始也没什么不好。当人进入文明时,有人权,接受教育知识:人虽不再无知,却变得险恶、贪婪……有时想想,进步、钱财,又带给国家什么?人反而失去人性了……”她感触良多。   邪剎倒是很豁达。“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人只能向前走,不能向后看——不过,最重要的是,不管如何,我们都是在一起的。让我们用爱改革‘乌托邦’吧!”   夜萼点头。“让我们一起将‘乌托邦’变成世人眼中的世外桃源,美丽新世界。”   是的,这就是用爱打造的美丽新世界——‘乌托邦’。   “祭坛塔”又重新建造了,它矗立在‘乌托邦’。所不同的是,它再也没有仇恨,它是充满了爱……   黑夜萼,一位真心,无怨无悔,慈悲的沙漠女医生,改写了非洲女人的宿命。她由情妇变成了邪剎君王的王后,‘乌托邦’的一国“国母”。   而黑家的第四个子孙黑夜舞呢?   她可是台湾的标准小太妹,她与后母不合,她恨死了这个一天到晚欺负她的后母!   为了报复,她决心去找她后母在外面的情夫“谈判”……   ——全书完——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漫空空】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